飛龍站起來,掀開被子,但見錦被下面掩著的白衣上早就是斑斑血跡。嚇得險些哭出聲來:“怎麼會這樣?鳳舞,他們對你用刑了?”鳳舞強笑了笑,伸出手拿過飛龍手帕為她拭淚道:“別這麼一驚一詐的,以後這種事,你要見得多了!我沒有事,只不過是進這裡例行的八十廷杖罷了。我想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運了,到現在只是有人問話,還都不曾用刑,你放心吧!”飛龍咬著帕子,哽咽著道:“都打成這樣了,還說不曾用刑,若是用刑了,豈不是、豈不是……”鳳舞開玩笑道:“要真用了刑,他們就不會讓你見到我了!見到了你也不認得我了……”還未說完,就覺得緊握著他的手極強烈地顫抖了一下,看到飛龍已經憤怒得連頭髮都豎起來了,連忙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著招了招手。飛龍連忙俯下身去,附耳聽鳳舞輕聲說:“我進來之後,從他們的問話裡猜測,這次的事情可能跟喬虹有關。如果有人問你話,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有什麼責任,儘管推到我的頭上來——”飛龍瞪了眼睛:“為什麼?”鳳舞笑了笑,看著她的神情裡有些憐愛:“傻丫頭,只有你沒事,大家才會都沒事。只要你還在,不管我們多糟糕,都能翻身。你若出了事,誰也逃不掉。”飛龍握緊了拳手,忽然沉默了下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籠罩了她。這一種情緒她很陌生,但是卻已經跟隨著許多人的一生,這種情緒叫無可奈何。、方剛天泉水榭,水聲淙淙,空氣中一種淡淡的溫泉硫磺氣味。“方剛?”喬虹低低地重複了這個名字,轉過頭來問章鶺鴒:“你確定是方剛告的密?”“是,”章鶺鴒很確定地點頭道:“屬下可以確定,鳳舞進天風軒的前一天,帝君只見過方剛一個人,而且密談甚久。方剛走後,帝君就召見了聽風首領。”“果真是方剛,”坐在一邊聽著的喬若卉欣喜地叫道:“娘,我就知道,方剛果然是忠心於我們的!”“放屁!”喬虹怒不可遏,一隻手指狠狠地以戳向喬若卉的額頭,罵道:“人家賣了你的娘,你還幫人數錢呢!鳳舞是隻惡鷹,方剛就是頭貪狼,都是些喂不飽的畜牲。”罵畢,嘿嘿冷笑道:“好一個方剛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看他這些年悶聲不響的裝忠心,沒承想飛龍那丫頭一來攪局,這一個個的狼子野心都跳出來了。”喬若卉被喬虹這手指狠狠地一戳,額頭頓時一道劃痕,她淚珠子在眼中滾了滾不敢落下,忍痛低頭道:“是,娘,是女兒的錯!”可是卻忍不住問道:“那方剛為什麼這樣做呢?”喬虹緊抿著嘴,冷笑道:“一個鳳舞作出了人人羨慕的榜樣,自然就有無數人有樣學樣了,哼哼,我看方剛是想做鶺鴒猶豫了一下道:“可屬下冷眼看著那方剛的行為,跟鳳舞又不一樣。若說他是我們的人,他又出賣了我們;若說他是鳳舞的人,他又出賣鳳舞;若說他是玉妃的人,可是他又對飛龍公主處處討好;若說他想算計鳳舞,可是是他又幫著飛龍公主,為了救鳳舞的事情熱心奔波,而且,好象還是真的很用心很賣力……”喬虹打斷了章鶺鴒的話:“那個野丫頭和方剛最近真的在想辦法救鳳舞?”“是,”章鶺鴒道:“這些天來,他們不但走訪了許多朝中大老們,而且和下界王壽他們也一直緊密聯絡,更和各大部族的人頻頻接觸。娘娘,屬下擔心……”喬虹眼神陰鷙:“你在擔心什麼?”章鶺鴒心中一凌,道:“屬下擔心,照這個趨勢看來,不管鳳舞放不放得出來,至少倒向飛龍公主這邊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多了。”喬虹冷冷地道:“那方剛做何舉動,是否也如鳳舞一般地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章鶺鴒低頭不敢看喬虹的臉色,小心答道:“奇怪的是,方剛不但沒有像鳳舞那樣乘機大權在握,反而處處小心,事事不敢做主。氣得飛龍公主一直罵他笨蛋,要你何用之類的話。”喬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鑲進肉裡,慢慢地問:“然後呢!”“然後,”章鶺鴒想了想道:“然後飛龍公主現在不罵他了……”“只是直接給他下派指令了,是與不是?”喬虹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道。“是,”章鶺鴒想了想待要說話,還沒說出來,喬虹又冷冷地道:“然後她現在不但不罵他,而且是越來越信任他了,是不是?”章鶺鴒點了點頭,待要說話,忽然喬虹縱聲大笑起來,笑得人毛骨悚然。笑了一會兒,忽然又伏榻大哭,哭聲淒厲悲切,又充滿了怨恨:“哈哈哈,帝君、帝君,這麼多年了,您是至高無上的帝君啊,為什麼還讓自己擺脫不了紫後陰影呢!就連這麼一個小丫頭,您也要為她這麼費盡心機,為什麼,為什麼啊!”章鶺鴒和喬若卉被她哭得莫明其妙,相視一眼,眼神裡都想讓對方替自己上前問她一聲,卻又各自退縮了。章鶺鴒有心不敢上前,但是站在那兒看著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