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雙已將自己置於一個亡魂的位置,所以,她不懼敗,更不懼死。雲無雙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忽然沉靜了下來,彼此都已不再須要說話了。房內瀰漫著一股殺氣。端木雄氣勢逼人,如同一頭雄獅;雲無雙銳利孤冷,卻似一隻黑豹。端木雄與雲無雙仍在對峙,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丁芷君全神貫注地看著兩個人,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快。但對峙著的兩人,卻只看見對方的眼睛。他們只盯住了對方的眼睛,用一切精神來盯住了對方。全身心只凝聚成一個念頭,彷彿連其他感覺都消失了。夏天氣候炎熱,丁芷君看著看著,冷汗把衣服都打溼了。這時候,忽然有一隻蚊子“嗡嗡”地從窗外飛了進來,正從兩人對峙之間飛過。這一剎那,兩人立刻同時出手。端木雄手中的獨足銅人達八十多斤,再加上他自身的功力,任何物體都一觸即成粉碎。雲無雙的無雙刀卻帶著無窮的邪氣和殺氣,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一種自殺式的悲壯。他們之間的武功,已經超越了普通武功那一招一式。沒有虛招,每一招都是必殺之招;沒有實招,每一招發出之後,都可尚有無窮的變化,誰也不能預料的變化。無雙刀出,如一道黑色閃電;端木雄暴喝一聲,獨足銅人直劈向無雙刀。獨足銅人的去勢正與無雙刀的去勢在同一條直線上。眼看兩兵器就要相擊,不是雲無雙與她的無雙刀都被擊得粉碎,就無雙刀將獨足銅人和端木雄都劈成對半。就在刀尖觸到獨足銅人的一剎那……並沒人想象中的石破天驚,刀尖輕輕地點在獨足銅人上,就沿著銅人身上划進去,就象是在山間穿行一樣。這麼兇猛的刀勢,突然就舉重若輕地化為晴蜓點水似地輕盈,雲無雙也似羽毛似地附於刀上。獨足銅人的千釣之力擊過去時,卻只是擊了個“空”。這千釣之力一擊不中,無雙刀卻已是順著銅人划向了端木雄。這時,端木雄卻突然放手,棄兵器獨足銅人,然後一拳擊出。無雙刀帶著雲無雙的所有重力都集中在獨足銅人之上,陡然間失重,雲無雙已中了端木雄一拳。雲無雙就象是一隻風箏一樣飛了起來,貼到了牆上,她全身就象一張紙一樣貼到了牆上,順著牆壁滑了下來。然後,用最硬的花崗岩做的石壁就塌了下來,象一堆麵粉似地塌了下來,或者說這而石壁本來就是麵粉做的,雲無雙一碰,就變成了一堆粉末。這一拳集端木雄畢生功力,雲無雙若是硬接,只怕也不是血肉這軀可以得下的。雲無雙只是在那一剎那,將這一拳之力,全部都轉移到石壁上。所以,她是“貼”在石壁上,“滑”了下來,將這一股重力,用最大面積化解在石壁上。饒是這樣,她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端木雄又與雲無雙重新對峙。端木雄看著雲無雙道:“佩服!”這是指雲無雙化解他的拳力。雲無雙也看著他道:“彼此!”端木雄能在那一剎那棄獨足銅人,出拳,也的確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變化。這一刻的形勢又與剛才稍有不同。端木雄手中已無兵器,但云無雙卻也受了內傷。這一戰的結果,更加讓人難以預料。石室卻在繼續下塌,忽然一聲暴響,塵土飛卷,兩人已是失去了蹤影。丁芷君忙循聲而去,兩人已經在虯龍大殿內繼續激戰不止。虯龍大殿內,殺氣激盪,誰也不敢借這個膽子進去,只在外面不安地等候。突然一片寂靜,寂靜地叫人不安,叫人害怕。也不知過了多久,間或也有一兩聲聲音。聲音又停止了。殿門突然開了,雲無雙出現在殿門外。丁芷君長長地吁了口氣,一顆心又回到原位了,整個人松馳下來,全身都似要癱了。這一場戰雖不是她在打,她卻比自己作戰還要緊張萬倍。沉默了一會兒,眾人才如夢初醒,暴發出一聲歡呼:“雲教主勝了,雲教主戰無不勝,雲教主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