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渾身一震:“你們也殺了雲姑娘嗎?她父親雖然作惡,但是雲姑娘卻是善良柔弱,又不懂武功,她可是有恩於我們!”沈陸忙道:“羅師弟,你放心,這兒只有雲仲武一人的屍體,況且,他也是自盡的,不是我們殺了他。我們並沒有瞧見雲姑娘,想是她不在這兒。”羅飛喃喃地道:“她應該還在的,她不會出事的,我要找到她,我不能讓她再受傷害。”他轉身向外欲行,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站立不穩,搖搖欲墜。沈陸忙扶住他道:“羅師弟,你傷勢太重,千萬別到處走。”羅飛搖搖頭,無力地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沒關係,我一定要找到她,求你們別傷著了她,千萬千萬別傷著了她。”沈陸勸道:“好好好,我們幫你找她,我們都不會傷著了她的。你可別亂走,傷勢惡化就嚴重了。”凌虛子也沉聲道:“師叔答應你,我們不會傷害這位姑娘。”只見火勢越來越大,一夜之間,赫赫雲海山莊,就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孤鴻飄零雲馨跌入石室,室內一片黑暗。石門沉重,機關封死,決是她一個纖纖弱質所能打得開的。石室中只有一條密道,直到山下。她不願就此逃走,只在四周摸索著尋找開門的機關。猛然間,雲馨心口一陣劇痛,不由得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頓時淚如雨下,大叫一聲:“爹——”群芳榭本依著山壁而築,秘道就在山腹之中,因此雲仲武放火燒了屋子,為的是使眾人無法搜入秘道,好使雲馨逃走。雲馨只覺得腦中空蕩蕩的,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不願想,只有身軀憑直覺行事。火勢越來越大,石壁漸漸發燙,存站不住。雲馨哭得迷迷糊糊,漸漸向地道退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已走出了地道。猛然間、天上一個霹靂打下,剎時雷電大作,大雨傾盆而下。雲馨在雨中狂奔,身上手上,都被荊棘砂石劃破。她腳下一軟,從山坡上摔了下去,滿身泥濘。“啊——”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心中慚愧、自責、憤怒、痛悔、仇恨、幻滅種種交織。她放聲大哭,只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天愁地怨,血枯淚乾。天上的雨越來越大,雷霆大作,地動山搖,似乎天地也在為她哭泣。天色暗了下去,只有雲馨獨自昏倒在野地裡。雨也漸漸地止住了,山中只剩下偶而的一兩聲鳥鳴。第二天太陽出來時,雲馨掙扎著從泥濘中爬起來,昨日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今日已是家破人亡,孤苦無依了。她痴痴地走著,渴了就喝河水井水,累了倒地就睡。人家見她一個弱女子,也不忍打罵,也有人憐憫她,扔過一些食物給她,她也全無知覺,拿過來就吃。不過幾日,就骯髒襤褸,披頭散髮,形同乞丐。這一日,來到一個小鎮上,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雲馨經過這些日子的流浪,她纖弱的體質早已不能承受,全憑一股倔強的性情、本能的生存意志支撐著。此刻,已是精疲力盡,又累又餓,身上還發著高燒。太陽照過來,只照得她滿眼金星,迎面走來一人,她迷迷糊糊的也沒看見,一下子撞在那人身上,再也支援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雲馨緩緩醒來,只見自己身處在一個大床上,身蓋著錦被。恍惚間,一時不知是生是死,睡裡夢裡。一個聲音喜悅地道:“醒了,公子,這位姑娘醒了。”只見一個小僮站在床前,滿臉關切之色。雲馨問道;“我還活著,是你救了我嗎?”那書生笑道:“不敢說救,是我不小心撞到姑娘,理該負責。在下姓檀,檀中恕。”雲馨道:“你何必救我,讓我死了更乾淨。”檀中恕訝然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姑娘花樣年華,何出此言。”雲馨冷冷地道:“各人自有各人事,,公子,你也管得太多了。掙扎著站走來欲走,腳一軟,又差點摔到,渾身上下,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檀中恕連忙扶住她道。“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身體很虛弱,只怕連這個門也出不了。有什麼事,也就要等身子先恢復了再說。你還是先躺下休息一下,好嗎?”一邊扶著她倚在床上。雲馨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你確定你沒救錯人,你不怕我會給帶來災禍。也許你今天救了我,我明天就可能害得你家破人亡。”說到家破人亡這四個字,只覺得錐心的疼痛。那小僮道:“喂,你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家公子救了你,為你請醫買藥,幾天幾夜地照顧你,你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反而說這麼不中聽的話!”檀中恕連忙止住他道:“澄心,你太無禮了,還不出去。”雲馨冷冷地道:“你現在也可把我扔出去,死了,讓我的屍體餵狗。”檀中恕道:“姑娘太憤世嫉俗了。你可是遇上了什麼不幸的事,才這麼想不開?聽姑娘的語氣,似有極深的恨事,令人心酸。”雲馨苦笑道:“你好象很關心。”檀中恕道:“是的,你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