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等人只見雲無雙剛躍起,湖中就燃起沖天的大火,眼見大火熊熊之處,就吞沒了雲無雙。莫易跳了起來,大叫道:“無雙,無雙——”幽靈三姝嬌叱一聲,一齊出手向石敢當攻去,誰知她們手方動,只覺背後一麻,已是被幾名鬼卒偷襲制住了穴道。石敢當一回頭,見丁芷君不知何時溜下了石臺,欲向外跑去。石敢當身形一動,一伸手,就攔在了她面前:“小姑娘,你要去哪兒?”丁芷君笑嘻嘻地說:“我口渴了,想去喝口水。”石敢當道:“裡頭就有茶,又何必到外面去呢?”丁芷君道:“我不好意思,不如你帶我去吧!”一邊說,一邊欲往回走去,忽然“哎喲”一聲,似絆了一跤,伸手向石敢當身上扶去。石敢當“哼”了一聲,握住她的手。丁芷君大叫一聲,石敢當將她的手掌反轉,掌心朝天,掌中竟赫然夾著一枚烏黑髮亮的毒針。丁芷君忙大叫:“莫公子救我——”莫易一驚,回過神來道:“怎麼回事?”石敢當將針舉起來,問道:“這是什麼?”丁芷君道:“東西在你的手中,怎麼反來問我?”石敢當獰笑道:“好個小丫頭片子,竟敢在老子面前玩花樣,用毒針暗算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丁芷君叫道:“笑話,你這麼大的一個人,皮粗肉厚的,我怎麼會拿這麼小小的一根針來對付你?我可是莫公子帶來的客人,是你暗算我們姐妹,現在又來欺侮我,莫公子,你倒來評評這個理看。”莫易一看就知道個大概了,丁芷君縱是伶牙利齒,但大家現在在別人手中,若是惹怒了石敢當,就不好收拾了,忙道:“石堂主算了,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與這等小女孩一般計較。阿芷,我比你更關心無雙,但是就是現在趕去,也是來不及了。”正說著,忽然鸝歌叫道:“你們快來看,湖面上又出事了。”原來鸝歌雖穴道被制,卻一心一意地看著湖面,反對身邊的爭執無暇顧及了。驟見湖岸邊一股巨浪衝天,一條人影立於浪尖,浪花未落,雲無雙已經飛上了岸。一時間,爭執的忘了爭執,都驚詫地看著那邊。簡直是無法想象,一個必死無疑的人,怎麼還能重新出現,難道是鬼不成。但云無雙卻絕對不是鬼,而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比鬼還厲害的人。當雲無雙走到湖邊時,看到湖面上泛起的金光時,就知道問題一定在湖裡。湖面湖周圍都是寸草不生,當她走上橋時,就聞到了桐油味,橋上機關觸發。她一躍而起,就返身射入湖中。她算得果然沒錯,油鍋湖只是表面上浮著一層油而已,油的下面仍是水。絕不可能整個湖中裝得都是油,能夠在這麼大的湖面上撒一層油,也已經是大手筆了。水火相逢,火在水上燒,水在火下流。沒人會想到還能有這一招,水面下並沒有任何埋伏,也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水下埋伏。誰會想到,火焰正中,最險惡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火勢逼人,水裡也燒得滾燙,雲無雙直沉入水底,才避開熱流。雲無雙的水性並不好,根本不能在水底象魚一樣地遊,但是以她的功力,屏住呼吸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她抱起水底的一塊大石頭,穩住身形不致隨水流波動,屏住呼吸,朝著一個方向,在湖底行走,終於一步步走上岸來。雖然說來簡單,但如果當時她的腦筋稍慢一些,就已經葬身火海了。雲無雙走上岸來,岸上站著一個紅袍老者,看著她,神情不知是悲傷還是歡喜,道:“老夫火神君祝明。自從這地獄門建立以來,老夫在此設立油湖已經十年,木橋機關,萬斤桐油,從未啟用。十年來,我日日檢查,月月更換湖油。有時不免想,也許我今生也沒機會看到我的創舉有展示的時候。可是今日你來了,我終於看到了油湖燃燒,看到了我畢生追求的,只在夢中才能見到的油鍋奇景,可是這個夢卻是被你擊碎了。成亦由你,敗亦由你,我真不知道是該謝你還是該恨你。”雲無雙點頭道:“我瞭解,當一個人看到自己的傑作能夠展示,自然是一生最歡喜的時候,但是預期的效果無法顯示,卻又是痛心的。雖然你的大油鍋奇景遇上了我,是你的不幸。但是你的油鍋,卻的確是古往今來,人間地獄最大的油鍋。你能夠創出如此的油鍋奇景,有如此成績,亦是足以輝煌了。”火神君祝明喃喃地道:“輝煌、輝煌,一項奇蹟,若沒有生命的祭奠,若沒有靈魂的陪葬,又怎能算上輝煌。我親手設計的這個大油鍋,如果它不能毀滅別人,那就讓它來毀滅我自己吧!”他大聲疾呼著,臉色亦變得通紅,雙目鼓出。蹣跚著走過雲無雙的身邊,走向烈火熊熊燃燒著的油鍋,火神君忽然止步回頭,用惡毒的眼神看著雲無雙的身後,遠處,尚存地獄門的三處關口。他近乎詛咒地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天魔教、地獄門的剋星到了。你已經破了油鍋湖,我希望你也能破了刀山,失魂林,孟婆川。我失敗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