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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燕王難免再次心動,心想著先帝諸兄弟之中,也只有自己與楚王尚存,楚王多年來不問世事,且太宗也有過兄繼弟及的舊例,這攝政之位,除他之外,更有何人能夠擔當。劉太后不過是女流之輩,又怎麼比得上他是皇室親王,比不得他能夠即壓制得了眾臣,更處理得了國事! 因此,今日曹利用的到來,就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燕王府的菊花,雖然不及大內,但也都是名種上品,燕王和曹利用坐在後軒,飲著茱萸酒,賞著滿園秋芳,說說笑笑。 只是燕王仍心存疑惑:“曹侍中今日何以有此興致?” 曹利用嘆了一口氣:“八大王,朝中之事您也知道,曹利用老矣,現今有些事情,也用不著我等做了。” 燕王笑著慢慢地倒了一杯酒:“這話如何說來,太后正倚重侍中,誰與能比?” 曹利用笑了:“我也是個三朝老臣了,權勢富貴並不為重,只是如今看不慣的太多。朝中之事,像大王這樣的宗親不用,卻去用那降王之後,實在令人憂心忡忡啊!” 燕王知道他說的是錢惟演,笑道:“你也喝多了,本朝向來仁厚,天下皆是一家,再不論過去的事。” 曹利用又笑道:“大王說這樣的話,可是冷了眾家大臣們的心。可笑李迪,當年一力排斥大王入朝,卻徒自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連自己都保不住,那丁謂一力除去李迪,卻把自己送到了崖州。這其中種種可疑處,大王可曾聽過一些傳言嗎?” 燕王正慢慢地品著茱萸酒,聽到這話不由地停住:“什麼傳言?” 曹利用看了看左右,剛才燕王說賞花是雅事,不欲下人擾興,都已經迸退了,此時兩人坐於水軒之中,眾侍從只遠遠了隔著水面看著,只須打個手勢便來。若要說什麼話,果然甚是方便,曹利用看了一眼燕王,心想他果然早有安排,今日若不是自己有事要對燕王說,想必燕王也想對自己說一些要事了。 曹利用壓低了聲音,低低的聲音掩不住那風雨欲來的緊迫:“大王還記得大中祥符四年的那件事嗎?” 燕王一驚:“大中祥符四年,那不是官家出生的那一年嗎?”忽然鎮定下來:“這樣能出什麼樣的傳言呢?” 曹利用微笑道:“大王認為會出什麼樣的傳言呢?” 燕王沉靜下來,看了一眼曹利用,嘆道:“其實當年大家都有疑心,只是先帝一力護著,又不知道內情如何,所以無人敢提罷了!”他看了一眼曹利用,心中一動,試探著道:“侍中既然這麼說,想是有幾分把握了。” 曹利用想了想道:“不敢說有把握,只是前些日子,無意中知道了一些。” 燕王有些緊張,傾過身子問道:“你知道是誰?” 曹利用卻不緊張了,因為有人比他更緊張,他反而收斂了些,嘆道:“縱然知道又待如何?此是家事,我等外臣何能干涉。” 燕王想了想,向後一倚道:“也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且都這麼多年無人理論了,且我一個閒散的親王,縱有心也無力啊!” 曹利用搖頭道:“不一樣,一則當年先帝雖然庇護,但如今先帝已經駕崩,官家如今已經年滿十五,自可親政卻不得親政。官家因了孝心二字不得不受制於人,若是這二字不存在了,又有大王相輔,安知鹿死誰手?” 燕王聽得砰然心動:“曹侍中說得這般有把握,想是成竹在胸了?” 曹利用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李”字,又迅速抹去,指了西邊皇陵方向:“那個人,就在永定陵。” 永定陵。 一駕馬車在永守陵停下,燕王趙元儼走下馬車,抬眼望著這先帝陵園。 皇陵離京城百餘里,靠嵩山之北,倚伊洛河之南,東西南北連綿均有二十餘公里。 當日宣祖(即太祖太宗之父趙弘殷)的永安陵、太祖的永昌陵、太宗的永熙陵三陵皆在西邊,南對錦屏山、白雲山、黑硯山,東有塢羅河,西有濾淪河,地形平坦廣闊,四周土丘漫圍,在風水堪輿上稱之“老龍窩”。此三陵,由東南向西北一字排開,已經佔盡老龍窩地氣。 因此先帝築陵時,另尋了三陵往東而行,另有一處山崗之地,地勢高於整個陵區,且正居於整個皇陵地勢中心,東靠青龍山,正對少室主峰,於風水堪輿上稱“臥龍崗”,於此地興建永定陵。 永定陵寂靜無聲,先帝的順容李氏,奉旨從守永定陵。 燕王元儼走在長長的陵道上,走在24對石人石像拱立中間,一直走到最深處的宮室,那兒,就是他來的目地。那一日自曹利用來過告知他皇帝生母住在永定陵之後,他表面上不以為意,暗中卻走了一趟洞真觀。 洞真觀中,先帝的才人杜氏正在此出家修道,大中祥符四年,當今官家出世剛不久,宮中便傳出旨意,才人杜氏因犯銷金令擅用金飾,自請出家入洞真觀修道。當年的一名後宮才人出家修道,本不是什麼大事,也很容易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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