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后道:“我也尚未用膳,你就跟我一起用膳吧!”看了楊太妃一眼,搖頭道:“一聽說楨兒上一頓沒吃好,就巴巴地弄了好菜,自己也沒吃先送給來給他吃。你呀——” 楊太妃伶俐地介面道:“我呀,慈母多敗兒嘛!”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一天陰霾頓作煙雲散! 兩人用過午膳之後,楊太妃告辭而去。出了崇微殿又到延慶殿看了一回小皇帝,見他已經安睡,這才登上輦車回自己的保慶宮。 輦車將行,忽然楊太妃身邊的尚宮倩兒咦了一聲,楊太妃探出頭來問道:“倩兒,怎麼了?” 倩兒神情微變,立刻恢復正常,笑道:“沒什麼,剛才彷彿看到那邊有個人,眼熟得很。” 楊太妃哦了一聲,問道:“是誰?” 倩兒欲言又止,道:“沒什麼,想是太后宮中的侍女,怪不得眼熟呢!” 楊太妃嗯了一聲,放下簾子道:“回宮。” 眼見楊太妃的車駕一行走遠了,自宮巷中慢慢地走一人,默默地看著延慶殿,看著皇帝所居之外,但是她只能看到屋頂,看到飛簷,看到宮牆,卻看不到皇帝。 她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站了許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見日漸西斜,她這才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欲回宮去,忽然啊地一聲,怔住了。 她的身後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帶著哀愁與憐惜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禁渾身輕顫,好半日才掙扎著說出話來:“戴、戴太妃也在這裡?” 太妃戴氏是真宗還在藩邸時納的妃子,曾為真宗生下過三皇子,在後宮妃嬪中僅列名於楊太妃之下,但見戴太妃輕嘆一聲:“李家妹妹,可否請我到你宮中喝一杯茶?” 戴太妃(上) 眼見楊太妃的車駕一行走遠了,自宮巷中慢慢地走一人,默默地看著延慶殿,看著皇帝所居之外,但是她只能看到屋頂,看到飛簷,看到宮牆,卻看不到皇帝。 她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站了許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見日漸西斜,她這才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欲回宮去,忽然啊地一聲,怔住了。 她的身後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人,帶著哀愁與憐惜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禁渾身輕顫,好半日才掙扎著說出話來:“戴、戴太妃也在這裡?” 太妃戴氏是真宗還在藩邸時納的妃子,曾為真宗生下過三皇子,在後宮妃嬪中僅列名於楊太妃之下,但見戴太妃輕嘆一聲:“李家妹妹,可否請我到你宮中喝一杯茶?” 李順容驚駭莫名,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只怔怔地依著戴太妃之言,夢遊似地隨著她回到了所自己居的儀鳳閣中,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今日好巧,太妃是難得的貴人,也到我這儀鳳閣中來。” 戴太妃輕嘆一聲:“我站在那裡,看著你好一會兒了。” 李順容正親自捧了茶送來,聽得此言心中大驚,手一顫,茶盅掉在地下摔得粉碎,跌坐在椅子上,嚇得臉色慘白。 戴太妃反而親自倒了杯茶遞給李順容,安撫道:“妹妹別怕,我並無惡意,咱們只是隨便說說話罷了。” 李順容喝下了手中的茶,這才緩過氣來,看著戴太妃,本能地警惕地道:“蓮心愚昧,不知道太妃今日為何而來?” 戴太妃嘆了一口氣,道:“妹妹,我真是好生羨慕於你啊!” 李順容啼笑皆非,她心中苦如黃蓮,何來被人羨慕之處,想到這裡,不由地苦笑一聲,神情悽然。 戴太妃察言觀色,道:“妹妹以為我在跟你客套話嗎?其實這滿宮妃嬪算起來,我們皆不如妹妹你的福氣啊!” 李順容怔住了:“我的福氣?” 戴太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做女人的,一輩子的福氣不是富貴榮寵,而是兒女雙全!妹妹是何等有福之人啊,先帝子嗣單薄,唯有妹妹你能夠得育皇家血脈,如今有孩兒繞於膝下,這一點上,我們皆是不如你啊!” 李順容方才平靜下心來,又被她這一句說得臉色大變,驚駭地道:“戴太妃你……” 戴太妃臉色自如,微笑地道:“妹妹,我說的是靈公主啊!” 李順容這才一顆心落地,強笑道:“哦,你說的是靈兒。”慌忙左右一看,這才想起,笑道:“今日是十五,靈兒去宮觀還未回來,想是過會兒就該回來了。” 戴太妃也左右一看,笑道:“妹妹,咱們老姐妹單獨說說私房話可好?” 李順容素日侍候的人不多,一個貼身侍女兩個內侍送了靈公主去宮觀中修道,此時房中也就一個侍女,門外兩個內侍罷了,見狀便令侍女退下,這才向戴太妃笑道:“靈兒自出生以來身子就不好,病痛不斷,直至兩歲上,蒙先帝憐惜,令她入道修真,寄名玄武真君座下,賜道號沖虛靈慧,從此之後,這身子才漸漸地好些了。因此上每逢初一十五,逢年過節,便要入道觀全日誦經,晚膳之後,才會回來。” 戴太妃也笑道:“先帝血脈,唯有如今的官家和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