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重陽節過後一個月,才是正式旨意下,金冊玉符,行封妃之禮。禮部恭辦打造德妃金印一顆,印有龜紐,共三寸六分見方,厚一寸,五成色金,重二百五十二兩二錢。工部加緊打造出封妃金冊一份,計十頁,七成色金,各長七寸一分,寬三寸二分,每頁重十四兩五錢二分,共重一百四十五兩二錢。裝金冊的銀鍍金冊大小箱各一個,重二百二十六兩一錢。又另有裝金印大小箱各一個,鑰匙箱一個,箱架幾座二座,鍍金銀鎖一把,箱架幾座上又有銀鍍金什配件,象牙鑰匙牌等物。本朝開國以來,如此以全副金冊玉符封妃,只有太祖時冊封花蕊夫人時才有這等隆重。劉娥正式封妃,在後宮地位僅次於皇后。因此禮部依常例需追溯蔭封至其父母,已故的虎捷都指揮使劉通,亦加封為定國軍節度兼侍中。自重陽節真宗宣佈冊妃到正式冊妃的這一個月裡,嘉慶殿人人忙得腳不沾地。宮內裡裡外外清洗一淨,所有的器皿用具,皆都換上相應等級的金銀製品。同時三宮六院,賀客盈門,簡直是來不及招呼。雖然劉德妃專寵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實,素日裡也是人人奉承,但是這一自封妃,彷彿一切又有了許多區別出來。就連昔年踞傲的曹美人和杜才人,往日間見劉娥得寵,雖然也表現得客氣熱情,可是卻不及今日眉宇間已經露出的恭敬之色。劉娥心中暗暗好笑,往日裡這幾人自恃出身名門,雖然自己位份略在她們之上,卻是從未真的恭敬過。或許是自今日起,她們才肯真正承認,與自己已經是高低有別了。送走了各路懷著各樣心思的妃嬪們,就聽雷允恭來報道:“娘娘,楊娘子來了。”劉娥抬頭一看,卻見是倩兒扶著楊媛,搖搖擺擺地來了。楊媛含笑欲行禮道:“給姐姐道喜了。”劉娥不等她行下禮來,早已經扶住了她,嗔怪道:“媛妹,你來做什麼,有什麼事,我呆會兒自會去看你了?”楊媛笑道:“姐姐大喜的日子,我怎麼能不來給姐姐道喜呢!我又沒這麼嬌貴,姐姐也太小心了”劉娥笑罵道:“呸,我可不是小心你,你有什麼可嬌貴的,嬌貴的是我的乾兒子。”說著親自扶了楊媛坐下。楊媛笑道:“好啊,原來我是託了孩子的福氣,好,我有他一日且受用一日,劉娘娘快快親手倒茶來侍候著。”劉娥笑道:“啐,美得你。”這邊叫人倒了茶來,自己才坐下來問:“睡得覺得樣,醒了幾次,吃得可好,可吃了補藥……”這段時間下來,這孩子似乎已經變成兩人共有似的,楊媛若不舒服,劉娥也會坐立不安,立逼著她吃補品,注意這些那些的,兩人之間的言談,也從原來的親熱客氣,更進一步直升到肆無忌憚地胡亂取笑鬥鬧了。兩人說笑一會兒,見劉娥迸退左右,楊婕妤看了看自己初初顯形的肚子,悄悄地道:“姐姐,這幾日壽成殿怎麼樣了?”心中想了想,吃吃地掩嘴笑道:“可嘆她重陽節那一番準備,倒是成全了姐姐封妃,我只要想一想,就夠我笑的了。”劉娥嗔道:“你還笑,那邊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還不知道有什麼厲害手段在後頭呢。你要小心些,輕易不要亂走動,要走動最少要帶著四個人,飲食一切要小心。”楊媛撲噗一笑道:“姐姐,你都囑咐過好幾回了!”劉娥長嘆一聲:“這段時間我總是隱隱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防起,你還是小心為上。至少這幾個月,你好生將養著,生個大胖兒子。我如今封了妃,你有了孩子,將來只會越來越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楊婕妤輕撫著自己的腹部,笑道:“放心吧!唉,說起壽成殿那邊,只可憐了二皇子,小小年紀,被他的娘逼得可憐,我看他總是沒個笑臉,在他母親面前,站得端端正正的,不敢出任何差子。”劉娥嘆道:“咱們不是當事人,說說罷了,也不必當真。皇后望子成龍,這心也太切了些。玄祐那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木頭人似的搭拉著臉,都沒多少笑容。”兩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談論起這類的事來,自然是越說越多了。楊婕妤也嘆道:“是啊,打從開蒙起,七八個博學鴻儒教著。那孩子早上學經學,下午學詩賦,到晚上皇后還要親自考問他功課。整兩年,就連過節都沒有停過一天讀書寫字的,別說玩耍,哪天笑得開心些,都會被指責失儀。”劉娥也道:“我前些日子聽說,皇后宮裡逐出了幾個內侍宮女,就是因為他們勾著玄祐偷偷地去玩。皇后素來不肯責罰人的,那一次也動了真怒。”楊婕妤搖頭道:“何止呢,去年就已經把乳孃給送出去了,說是皇子大了,不必用乳孃了。其實是怕二皇子太過依戀乳母,皇后說皇子婆婆媽媽的會沒出息。”劉娥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我上次倒是聽說,那是怪乳孃沒有照顧好小皇子。那次中秋宴,我看他吃了好幾個月餅,倒像是餓著了?”楊婕妤吃吃地笑道:“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