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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大喜,忙出來磕頭道:“這實是天恩浩蕩,老臣蓬蓽生輝。”太宗笑道:“先別高興,就是看你家離這兒近且院子又大,好讓他們烤鹿肉去。且聽說你家今年的幾本綠菊開得好,朕也想去看看。”李昉喜動顏色,道:“是是是,綠菊本是最難得的。今年國泰民安,託了官家的洪福,這花也乘人意。臣去年引種了兩本綠菊,是“豆綠芙蓉”、“綠玉牡丹”兩種珍品!昨天忽然開花,花朵碩大,竟如碗口,令人愛煞!原來是應了今日官家駕臨,特地開花相候!”(本章完)[( 大宋女主劉娥(37))]太宗笑道:“你是三朝老臣,文章滿天下,說得朕馬上就想見到這兩本綠菊了。李昉,引路吧!”到了李昉府,便在菊圃邊設宴,一邊賞菊,一邊飲宴。夜色初上,便點起華燈,一邊烤著鹿肉,一邊太宗便命諸皇子和諸臣作詩賦以記。凡有先作好的,便賜酒三杯。諸皇子苦苦思索著,益王元傑今日在行獵中落了後,知道晚上必還有詩賦命題,早早已經打好腹稿,見太宗下旨,巴不得這一聲,立刻一揮而就,後也笑道:“比起以前,也是大有進益了。今日不論騎射詩賦,都有賞!”王繼恩知道為著前日太醫報來,楚王病休康復許多,令太宗心情極好。今日諸王也都有意奉承,讓太宗十分高興,必有厚賞,早準備了單子,此刻忙呈了上來。太宗便叫人依著今日騎射詩賦的名列,賞賜了上方珍玩等物,另留出了一份明日賜到楚王府中去。諸王見太宗心內歡喜,自然有意承順,在席間談笑議論,異常歡暢,那說笑的聲音,連隔院都聽得見。所以這一次的筵宴,直到夜半方散。諸王謝過宴。各自捧著賞賜的珍品回去,由東門而入,正經過楚王府前。那一日使者忽然來報,說是秦王已死。元佐多日的擔憂終成事實,一時間急怒攻心,驟失神智,潛意識裡,只是想否認這一切,拒絕面對這一切。他一直用著太醫的安神藥,終日昏昏沉沉地睡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終於有一日,當他醒來時,看到了王妃李氏那已經憔悴的面容,看到了窗外漸落的黃葉,他才慢慢地回想起了一切。一切終究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了,他最怕的事情,已經成了事實。德昭的事,可以看成是意外,德芳的死,亦可稱作是病患,然而廷美的死,無可挽回地卻把這一切連在了一起,把他推到了萬人瞻目的位置。廷美的死,赤裸裸的是一場謀殺,從密告、到流放、到監視、到逼死。他連自欺欺人都沒辦法了。父親的萬世功業,終因為德昭、德芳和廷美的死亡,終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染上永遠無法洗去的汙點。他聽著李氏絮絮地說的,皇帝是如此地看重,太醫一天三遍地看診,皇帝總要親自過問。諸王、眾臣的探望,也因為皇帝的一句:“不得太過驚擾病人!”而擋了回去。聽說他終於清醒,皇帝大喜,特地為他而大赦天下祈福。李氏只顧數說著皇帝的恩寵,換了旁人,換了平時,也自是因此而得意而感動而欣喜。然而於此時的元佐來說,皇帝的恩遇多一分,他心頭的負荷更沉重一分,沉重地他幾乎要大喊一聲:“不要如此待我!”惱怒之下,他逐走了御醫,打翻了藥湯。李妃心中擔憂,卻吩咐了御醫等人,不得將此事報入宮中。如此靜養了數日,元佐猶如囚在籠中的困獸,只覺得宿命步步逼近,無可奈何卻又心猶不甘。日子慢慢地過去,諸王眾臣也因為太宗的旨意,不敢多來打擾。然而於元佐看來,自己與這個塵世,越發離得遠了。這一日他的心情極其低落,只吩咐了翊善戴元去韓王府請韓王過來說說話。不料戴元回報,今日重陽節,諸王都奉旨到瓊林苑射獵。元佐怔了一怔,問起來今日竟是重陽節了。皇室最重此節,往年重陽節的時候,太宗都是宣召諸王進宮賞花賜宴,或是行獵比射。憶往年不管騎射賦詩,於諸兄弟中,無人能比得過他。年年重陽盛宴,或許會少了別人,可是太宗身邊,從來有他。記得那一年重陽節,正在徵北漢的軍中,除了他以外,諸皇子都未曾隨軍,他以為太宗不會過重陽,可是太宗仍特地宣召了他,北山登高行獵,共度佳節。然而今年,太宗大張旗鼓,宣諸皇子到金明池行獵賞花,竟然沒有他?這是從來未曾發生過的事,忽然間,元佐只覺得心頭一片冰冷,跌坐回座中。李妃無力的勸說,侍從們虛假的猜測,都無法避免一個事實,在這皇室的大宴中,他已經被太宗排除在外了。細思起來,父皇為人一樣獨斷專行,從不容人有置啄的餘地。然三皇叔的事上,自己多番頂撞太宗,為三皇叔說情。是這一次又一次的違逆,讓父皇漸漸地厭惡了他,疏遠了他嗎?還是因為他病了,成了個廢人,不再是大宋最出色的皇子,不再是父皇眼中的驕傲了?二十多年父子相處時的一幕幕情景,一一閃現。如果這二十多來年,父親待他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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