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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太祖死前,晉王趙光義連夜入宮,至太祖最後一息時,令內侍守住宮門,連宋皇后及二皇子趙德芳、趙德昭皆不得入內,只有晉王一人在旁。當日內侍們只遠遠見著燭影搖紅,聽不見太祖說話聲,只見晉王的影子於燭影中,時而離席似在遜讓,最後只聽得有柱斧砍地之聲,太祖聲音激慘地叫了一聲,卻聽不清叫什麼?不多久,晉王傳諭太祖駕崩,繼位為帝。太祖皇帝奪柴榮孤兒寡母江山,豈知自已死後,亦是孤兒寡母,江山落於旁人手中。他日在泉下若相逢柴榮,卻不知可說得什麼話來。皇弟開封府尹趙光義初登大位,改年號為太平興國。為安撫諸王,將其弟光美封為齊王,避聖諱改名為廷美並繼其位為開封府尹;並封太祖長子德昭為武功郡王、次子德芳為山西道節度使。時年德昭二十歲,德芳十四歲。時人便以為,廷美、德昭、德芳三人會依序繼承皇位。過了數年,時移勢易,如今這三人中只餘秦王趙廷美。今年三月,太宗當日在晉邸時的舊臣柴禹錫、趙熔、楊守一等人忽然秘密入宮密告,說秦王趙廷美驕恣不法,有逆亂之心,與宰相盧多遜有秘謀,將在太宗巡幸西池時作亂。太宗正在御花園賞花,聽到這個訊息,大吃一驚。此事一涉及秦王,二涉及宰相,實是非同小可。他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道:“可真?須知此事非同小可!”秦王是皇儲,一不小心就是殺身之禍,一般臣下焉敢多說一句。柴禹錫本是太宗藩邸裡的舊臣,因此上說話,與其他臣子相比,便少了些顧忌,道:“官家,秦王素有怨望之言,甚至於酒後說……”太宗眉一挑:“說什麼?”柴禹錫道:“他說,武功郡王和興元尹都已經死在官家的手中,遲早也會輪到他。”武功郡王趙德昭,興元尹趙德芳,正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兩位皇子。自太平興國四年趙德昭自刎之後,太平興國六年趙德芳又病死,距今不過半年。秦王竟是直指太宗害死兩位皇子,這話說得剜心。太宗退後三步,回想過來,不禁氣得渾身發抖:“好、好,這倒是朕一心善待的好弟弟。朕就差沒有把心挖出來給他們了,他不但疑朕,還竟敢如此誣朕。真真連禽獸也不會說這等話來!”柴禹錫磕頭道:“官家,早定對策!”太宗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疼,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掃視眾人一眼:“眾卿有何見解?”楊守一道:“官家,本來國事,應詢於宰相,可是秦王不法,勢將謀變,而宰相卻毫無表示,因此上傳言說宰相盧多遜結交秦王,有勾通不法之事,恐怕不是空穴來風。所以此事,必不能召盧相商議。”太宗點了點頭:“朕自有分寸。”下面再說些什麼話,他並沒有聽進去。盧多遜為相多年,大權在握,精於權謀,柴禹錫等臣子雖然忠心,卻不是盧多遜的對手。要對付盧多遜,只有找他的老對頭——前宰相趙普。太宗長長了出了一口氣,道:“宣趙普。”趙普匆匆進宮時,日已西斜。太宗在崇政殿召見了他。太宗與趙普的淵源,足足可追溯到後周時代。當年的陳橋兵變,他與趙普是最主要的策劃者和執行者。一個是忠誠的下屬,一個是知心的弟弟,合力把趙匡胤推上大宋天子的寶座。此後,兩人也分享著大宋天下的權力。皇弟趙光義,是開封府尹、晉王,趙普是宰相。在陳橋的那一個黃昏,身為後周臣子的趙普與趙光義一起將黃袍披上太祖的身上。也是趙普,數次冒著逆龍鱗的危險,在太祖面前堅持著自己的不同政見,激烈到跪宮門、摜烏紗。最激烈的一次,太祖憤怒得甚至將奏本撕得粉碎擲在他的臉上,然而趙普,卻將奏本的碎片一片片地拾起,補貼好、再次奏上。那時候最大的幾次政見分岐,在於一統天下的計劃是先伐北,還是先伐南,連皇弟趙光義也不敢太違兄皇的意見,而趙普卻敢數次摜烏紗辭官,氣得太祖大動肝火。然而太祖遇到疑難時,還會不由自主地來到趙普的家中,甚至是在大雪夜裡也不例外,“宋太祖雪夜訪普”與“漢光武嚴子陵同榻”一樣成了千古君臣恩遇的佳話。到太祖後期,晉王謀位甚急,趙普要太祖收回給晉王的特權,以防晉王坐大。然而太祖已老,猶豫不決,終於到今天由當年的晉王做了天子。太宗登基後,任用盧多遜為相,趙普便成了寓居在家的閒人一個。今日兩人重新見面,這一場權力遊戲,又要重新洗牌了。如何既要用著趙普,又要防著趙普,這是太宗的心思。而如何恰如其分地對付老對手盧多遜,如何在當今皇帝手中重得相位,這對於趙普來說,難度亦不亞於火中取栗。趙普一進來,便跪倒行禮。太宗忙親手扶他起來:“朕與趙卿家本是年少之交,許久未見了,今日不過敘舊,休要行此大禮。”趙普行禮畢,就座,正色道:“君臣分際,最是重要,趙普不敢失禮吾皇。”太宗捧了茶盞,一邊輕拂著上面的茶沫,一邊閒閒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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