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猜上一猜?”沈鷹微笑:“喜——自北方而來。”尚全是跪下:“正是,屬下恭賀主公,新任獅王李鷙送上降表,奉上獅王城為禮,自請去王號,北境全體上下,奉鷹王為主。”沈鷹大喜:“裘海做得好啊!”尚全是微笑:“全虧主公深謀遠慮,運籌帷幄,裘堂主也只是照主公吩咐去做罷了。”沈鷹微笑:“可是這好訊息來的時候,卻比我意料的早,這都是裘海的功勞罷!”尚全是道:“李獅一死,二子爭位,裘海率一萬兵馬,成為李傲李鷙爭相拉攏的力量。裘海在來信中稟告,之所以選了李鷙,因為李鷙是次子,名份稍差,更容易控制。”沈鷹點頭道:“嗯,裘海頗能獨當一面了。叫他們擬文書,李鷙自願去王號,便封他為北境獅城城主,仍可統領舊部。裘海的一萬人馬不必回來,也留在獅城,封裘海為獅城副城主,整編獅城所有人馬。另派一千鐵血衛隊過去輔助於他。”尚全是連忙用筆記下,笑道:“這李鷙,可就成了傀儡城主了。”見尚全是正要退出,沈鷹忽然想起一事,叫道:“等一下——”尚全是停住腳步等候示下,沈鷹在床頭取下佩劍遞給他,道:“將這把劍帶給裘海。”尚全是一看這劍,怔住了:“主公,這是您的佩劍。”沈鷹道:“告訴裘海,這把劍跟了我十年,替我殺過不少敵人,今日我把這劍賜給他,作為對他的獎勵。“尚全是激動萬分:“主公,對於裘堂主來說,主公這把佩劍的份量,遠勝過十個副城主的名份權柄。莫說是裘堂主,連屬下也願為這份重視和信任而死。”江湖中人,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今日沈鷹居然將自己佩劍賜給一個下屬,這份重視,怎麼不教人熱血沸騰。沈鷹微微含笑,揮手令他出去。望著尚全是微微顫抖的背影遠去,狄天瀾沉吟:“鷹,這個人可信嗎?”沈鷹微笑:“若我要找人託付大權,那第一個是你,第二個就是他。”狄天瀾劍眉一揚:“你這麼信任他,別忘記了——”“他是武林中著名的人面獸心,他過去所有的記錄都是陰謀和背叛,狠毒和殘暴。”沈鷹仰首大笑:“早二十年,尚全是或許是個危險人物,但是……”她眼中閃動著刀鋒般的光芒,一字字地道:“他老了……”狄天瀾皺眉道:“老了?”沈鷹把玩著手中的金盃:“對於命運來說,一個少年人,會拿現有的一綻黃金,來博取未知的一座金殿;而對於一個老人來說,他卻寧願抱緊手中已有黃金,而不會相信沒到手的金殿。正因為尚全是最狡猾,所以他才最可靠。”狄天瀾怔了一怔:“最狡猾,所以最可靠?”沈鷹鎮定自若地道:“對於一個最狡猾的人來說,背叛和忠誠,哪一樣得到的好處最多?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已到手的利益和空中樓閣,他更相信哪一樣?尚全是作惡江湖這麼多年,未能建立自己的霸業,可見他沒有馭下之能。那麼歷數整個江湖,又有誰敢做他的主子,又有誰配做他的主子?所以……”她緩緩地倒酒:“有賊心沒賊膽,他是世上最好的下屬,只可惜,卻是隻有我敢用的下屬。”狄天瀾已經驚呆了,良久,才嘆道:“的確只有你敢用。一隻有毒牙的蛇,誰敢將它放在懷中?”沈鷹冷冷地道:“蛇咬人是天性,端的看主人怎麼用。我養蛇,不會撥掉他的毒牙,可是我的手中,卻隨時準備著一把刀,它稍有異動,我就給會它一刀。我用人,將權力交付,不是基於信任,而是基於瞭解。正如剛才,我將佩劍賜給裘海一樣。”狄天瀾沉聲道:“獎賞於他,籠絡於他。”沈鷹微微冷笑:“此時的裘海最危險,他立下大功,大權在握,而又遠離我的掌握,若是在李鷙或別有用心的人煽動下,大有可能頭腦一昏給我來個分庭抗禮自立為王。尚全是是隻老狐狸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但裘海就未可知了,所謂利令智昏,在利益面前,會有人頭腦錯亂的。我賜劍是警告他,也是暗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