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天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尚全是的眼神有些閃爍。狄天瀾冷笑道:“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尚全是道:“正是,在下方才送鷹王登船,主公也未曾有什麼吩咐,不知道這會兒讓狄公子傳什麼話來。”狄天瀾也不與他多話,道:“彩珠樓的白蕾姑娘,可是被你抓了來?”尚全是看了一下狄天瀾的臉色,決定說真話:“有,但不是抓,而是請。白姑娘出現得可疑,鷹王吩咐我查一下白姑娘的底細。”狄天瀾淡淡地道:“她說了沒有?”尚全是微一猶豫,道:“還——沒有,相信明天應該會說了。”狄天瀾心頭極怒,知道尚全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怎麼樣的刑詢拷打。冷冷地道:“不必尚堂主費心,白蕾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淘氣跑到彩珠樓去。我這就帶她走,鷹王若問起來,我自有交待。”尚全是冷笑道:“狄公子,這是鷹王吩咐下來辦的事,狄公子一句話就把人帶走,若是鷹王問罪下來,倒教在下如何答覆?”狄天瀾沒耐心與他多說,自袖中取出一物,遞給他道:“你就把這個給鷹王看好了。”尚全是臉色大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是,屬下遵命。”他舉止雖然恭敬,可是眼神中的惡毒卻令人不寒而慄。狄天瀾給他的,正是代表鷹王身份的“鷹王令”。狄天瀾持著鷹王令,代表鷹王對他的信任和倚重,饒是尚全是雖然早知道狄天瀾身份,也知道狄天瀾的確有資格執有這鷹王令。然而尚全是一向以鷹王心腹自居,當狄天瀾拿出鷹王令時,他的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雷白被帶出來了,她身上似沒有什麼明顯傷痕,但臉色卻是已經變成慘白之色。猛然間看到狄天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顫聲道:“狄大哥。”狄天瀾強抑怒氣,道:“走吧!”才走出天風院,雷白就倒下了。狄天瀾扶住了他,驚問道:“白兒,你怎麼了?”雷白慘白的臉上,微微有一絲笑意:“狄大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狄天瀾咬牙道:“他們對你做了些什麼?”雷白聲音低不可聞:“分筋錯骨手,萬蟻蝕心……”話未說完,已經暈了過去。狄天瀾怒火中燒,眼前的小雷白楚楚可憐倚在他的懷中,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妹子,竟因了自己的任性而受這份苦,心中內疚、憤怒、傷痛到了極點,只想立刻衝進去,將尚全是等人都一起殺了。雷白的傷,斷不能耽誤。他抱了雷白,來到城外的天妃廟中。雷青早已經等在那兒,見雷白昏迷不醒,驚道:“主公,白兒怎麼樣了?”狄天瀾轉過臉去,沉聲道:“是分筋錯骨手。”雷青的臉,驟然變得鐵青,憤聲道:“我與他們拼了。”未等狄天瀾勸阻,忽然一隻怯怯的小手,拉住了雷青的衣袖,竟是雷白已經醒了:“大哥,不要——”狄天瀾微嘆了一口氣,道:“雷青,現在不是找對頭的時候,你先去準備,想辦法馬上離開。我和白兒在這裡等你。”雷青心中怒極,卻也不得不道:“是,屬下遵命。”看了狄天瀾懷中的妹妹一眼,飛身出了天妃廟。雷白抬起頭,看著狄天瀾,悽然一笑:“狄大哥,你抱著我呢,我不是在做夢吧!”狄天瀾緊緊地抱住了她:“不,你不是在做夢,做夢的是我,為著我一廂情願的一個綺夢,害苦了你。”雷白微微地笑著:“狄大哥,你這樣抱著我,我好高興呢。你、你不再趕白兒走了,是嗎?”狄天瀾凝視著她:“是的,是我的錯,我不該趕你走的。”雷白的身子,輕輕顫抖,她輕輕地嘆息著,聲音也是那樣微微顫抖著:“狄大哥,你可知道,我期盼著這一天,有多久了?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已經十五年了。我一直喜歡你,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狄天瀾微有些尷尬:“白兒,你身子不適,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說了。”雷白輕輕地搖頭:“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再見了你,又會象以前一樣不敢說了。”狄天瀾無奈道:“好,你說吧!”忽然間,兩行清淚自雷白的頰邊緩緩流下:“狄大哥,白兒一向任性胡鬧,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不怪我嗎?”狄天瀾為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白兒,我怎麼會怪你呢,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雷白輕輕地偎依在狄天瀾的懷中,道:“我知道,狄大哥一向對白兒很好,只是白兒這次闖的禍實在太大,並不敢求您的諒解。只是,白兒所做的種種,並無私意,都只是一片痴心,為了狄大哥你呀。所以,就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我也甘之如飴。只求你不再這樣委屈了自己,不再這樣折辱了自己呀!回來吧,回到我們中間去,你永遠是我們心目中的主公,永遠是我們的王呀!”狄天瀾輕撫著她的頭髮,道:“白兒,你還小,有許多事,你不懂。”雷白倔強地抬起頭來:“不,我懂的。狄郎,她有什麼地方讓你如此犧牲?難道她比麗兒更美,比柔兒更溫柔,比藍絲更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