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是已經在幫我考察市場了嗎?”吳姐笑了:“對了,我記起來了,陳太應該那裡有你的卡號,那個工行卡你還用著吧,明天我就讓出納直接打進你的卡里去。”“吳姐——”曉嵐衝動地叫了一聲,可是傳到她耳邊的卻是長長的一聲“滴——”跟有錢人周旋的生活接下來的事情,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走下去了。曉嵐回到了鹿州,成立了abc俱樂部,除了健身美容以外,還針對那時候鹿州富太太群體的需求,經常性地請北京上海的服飾專家來進行服飾搭配的講座,禮儀專家來進行各種交際場所的禮儀講座,還有模特公司來進行舉手投足的步姿儀態講座,甚至還請了中醫院的名醫來傳授養生藥膳知識,對美容員進行中醫按摩培訓等。正如吳姐說的:“曉嵐,請你來並不是怎麼為我們掙錢,而是想辦法怎麼讓我們花錢,讓我們覺得花得值得,願意花得再多。”這個純女性的俱樂部名氣很快就傳開,取得會員資格成了吳姐那個圈子很崇尚的一種派頭。吳姐嚴格地控制著會員的准入資格,就算原來在陳太會所的會員也未必能夠進入這裡,一年能交多少費用根本不是標準,有多少身家或者社會地位,才是能夠進入這個圈子的准入證。而有些人進入這個俱樂部,目標也根本不是什麼健身美容或者講座,而是奔著這個圈子的人脈來的。半山的別墅風景如畫,有音樂有好茶有好酒,每個人幾乎可以在這裡隨心所欲地找到自己喜歡的休閒方式,很多人願意把自己的空閒時間消磨在這裡。同時,這裡聚集的都是各界有一定掌控能力的人,或者她們的父與夫有這種掌控能力。她們聚集在一起,哪怕只是閒聊,有心人都可以從中捕捉到自己的機會,許多人在此增進交情,達成合作。有時候達成合作的,並不止是坐在那裡喝茶聊天的兩位女士,更有可能是她們各自背後的不同家族和集團。後來很多人在回憶這十年鹿州的經濟時,都不可避免地小小捎帶一句到這個在起初幾乎是被視作純為富太消磨時光的神秘俱樂部。這一天曉嵐下班出來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招呼她:“曉嵐!”曉嵐回頭,微笑著回應招呼:“方姨,你好!”方菊英是富成鞋業的老闆娘,今天五十多歲,打扮極其奢華高調。天氣還不怎麼冷,她就已經披上裘皮,手裡的鑽戒在陽光下可以閃得人眼睛發痛,純金鑲邊的眼鏡,以及她金鑲玉的項鍊和手鐲,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座百貨公司的奢侈品排設架。剛開始的時候,曉嵐也跟著吳姐她們一起叫她方姐,方菊英卻拒絕這個稱呼:“曉嵐啊,小吳她們比我小個十幾歲,我當個老姐姐還馬馬虎虎,你這孩子,我年紀都可以當你媽了,你叫我姐我可沒這麼厚的臉皮接受呢,還是叫我阿姨吧!”這話一出,另外幾個年紀差不多的老闆娘臉上頓時也搭不住,立馬也表示自己寧可當“姨”也不當“姐”。這件小小的事情,卻也讓曉嵐對方菊英的印象很好,儘管方菊英打扮高調脾氣很大,但是人結人緣,曉嵐跟她卻相處得很不錯。方菊英笑道:“曉嵐啊,今天有空嗎,晚上到我家吃飯吧!”曉嵐跟這一群太太團們交情好得很,因為她孤身一人在這裡,所以時常有人請她到家中吃頓飯什麼的,而且去方菊英吃飯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並不奇怪。有時候曉嵐也在暗歎,人說方菊英脾氣暴燥,其實就算是有錢人,也有許多內情不為外人道。方菊英年輕時跟丈夫一起企業打拼,隨著時間的推移企業的重心漸漸傾向丈夫。自從兒子國外讀了ba回來,逐漸接手家族企業。企業要走出家族模式,引進現代化的管理,就推到了日程上來。為了讓企業裡的七親八戚、老夥計老臣子們退出管理層,安心成為拿股份的股東,這種杯酒釋兵權的事,自然得先拿最具典型性的人開刀,為了完成這一個交接,方菊英就自動自覺,率先從企業退了出來,還讓自己家族的一些管理能力跟不上的親戚也一齊退了下來。為人妻為人母的,為了夫與子作這樣的犧牲,方菊英並不在乎。可問題是她本來就是一個操心慣了的人,這二十年來她做企業,再忙再累她都不會叫苦,反而是越忙越有勁。這忙慣了的人驟然閒下來,真是渾身上下哪兒都不對勁,那種沒著沒落,茫然無措的感覺,簡直是度日如年,再加上年紀又是處於更年期,她的症狀又是特別地嚴重,結果於她身上,就永遠都有一股無名火不知道朝誰發去。在家裡是逮誰罵誰,摔凳子拍桌子,老公兒子都成了她的出氣筒,於外面則是行動高調,頤指氣使,不管什麼人什麼事情都要她撲出來指教一番,不管別人買什麼穿什麼吃什麼,她都要跟別人比砸錢。曉嵐剛開始見著她心理也發憷,後來知道了她的事情,又加上看過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籍,請教了經常來講座指導的名中醫,心裡有了一些底,然後跟方菊英幾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