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江曉嵐的心卻有一種柔軟的感覺,她伸手輕輕揉了揉仍然在熟睡中的丈夫頭髮,髮質很軟,是不是代表這個人比較重情呢?張羽綸睡得正香,被她揉了兩下,有點半睡半醒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繼續睡,過了一會兒才反射弧才起作用,蒙朧地嘟囔著說:“幹嘛摸我頭啊!”江曉嵐笑了,俯下頭去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覺得我老公很可愛啊!”張羽綸慢慢睜開兩隻眼睛,好一會兒才聚住光,忽然間伸出手,一下子把曉嵐拽到自己身下壓住,熱乎乎的氣息直撲她的脖子,讓她感覺癢癢地直想笑:“張太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誘惑我——”一夜無話,直至天明。江曉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近中午了,張富成和張羽綸父子去公司了,方菊英去參加她的各種協會活動了,曉嵐走下樓,坐在餐廳時喝咖啡時,洗衣店正好把每天的衣服送過來了。管家九婆對照著清單收了衣服,讓小保姆帶著洗衣店的服務員上樓去掛衣服,這邊習慣性地嘮叨著:“倒有一半是榮仔的衣服,一個男人穿這麼多衣服作啥!”曉嵐笑著聽九婆嘮叨,也不言語。張家人都知道,九婆要嘮叨的時候,你頂好聽她嘮叨吧,千萬別試圖去制止和說服她,好在九婆一般也是在家裡沒有外人的時候嘮叨幾句,一看到他們有外人或者有事情的時候,絕對是不會來打擾你的。張羽綸在英國讀書時染上英國人脾氣,頂是講究衣冠穿戴,他也實是有條件講究。記得新婚不久,他帶著曉嵐去法蘭克富一次商貿會議,前後十四天,倒換了二十八套衣服,白天的商務裝和晚上的宴會裝,包括襯衫和領帶鞋子等配飾,統統都不重樣,令得當時的曉嵐直髮暈。因為許多時候夫妻一起出席晚宴,曉嵐的衣服也得跟著他一起換。曉嵐有生以來還第一次擁有如此多的華服,眼看著他在商場眼也不眨地刷卡時,那些衣服的金額令得當時的她心臟都跳快三秒。張羽綸的眼光極高,頭一年曉嵐的衣服配飾幾乎統統都是他一手包辦,直至曉嵐自己開始飛法國購衣以後,他才只在幾次出國時順帶為她帶些首飾絲巾之類的配飾。曉嵐夫妻的臥室,各有一邊通向各自的更衣室,更衣室比臥室還大,走進去所有的衣服鞋子手袋全部搭配好擺放得整整齊齊,更衣時用不著臨時手忙腳亂地找能搭配的配飾鞋包等。他們家的衣櫃是專門請一個服裝設計室的人,每天朝九晚五如上工一樣來張家,把每天從定點洗衣店洗完拿回來的衣服,分門別類地搭配掛好,有可以用到同一件配飾的衣服,就掛在同一個衣櫃裡。張羽綸和江曉嵐的衣服最多,倒是方菊英的衣服較少,至於張富成則更簡單,老爺子從來不愛這種虛講究,每季用來相互更換的唐裝運動裝西裝各兩套。唐裝日常穿及會友,運動裝跑步打拳用,西裝開會用。一年四季,兩雙球鞋足夠。張家並沒有請多少人,除了一個老管家九婆,就是兩個司機各自接送張家父子和曉嵐婆媳,基本上以二老使用為主,小夫妻自己會開車,才懶得讓司機接送。另外中西餐兩個廚子,中餐廚子長住,廚子老婆做家務,西餐廚子每天只做張羽綸一頓晚飯,按時上下班。家務除廚子老婆外,還另請了小保姆,一個花工打理小花園植物。除了九婆和中餐廚子夫妻是跟隨張家夫妻多年,長住張家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按時上下班,因此張家也算得人口簡單。九婆在張家已經三十多年了,張羽綸一出生她就在張家照顧還在嬰兒期的張羽綸,所以全家也只有她固執地叫著張羽綸的小名“榮仔”,張羽綸也只有乖乖應聲的份兒。九婆到張家的時候還叫九嬸,那一年她才三十九歲,可已經是祖母級了。農村婦女結婚生子早,九婆三十七歲就早早就當上了祖母,可卻因為跟兒媳不合,就連照顧孫子也被兒媳嫌這嫌那。性格剛強的九婆一怒之下,跑到城裡去打工,給兒媳抱孩子貼錢還受氣,可給別人抱孩子還有收入不受氣。方菊英孃家跟九婆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當時兩夫妻雙雙下崗,乾脆一起攜手去幹個體戶,早出晚歸,正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幫助照顧家務和孩子,當下請了九婆來,把家裡大小事務連同孩子一起交給九婆。九婆這一做就是十幾年,張羽綸吃喝拉撒睡全部九婆一手照應。張羽綸小時候就伶牙俐齒,九婆疼他疼到骨子裡,直說榮仔聰明,將來肯定大出息。這一溺愛結果愛出毛病來,張羽綸聰明歸聰明,淘氣搗蛋的事只有比別人更加倍,老師一狀告到方菊英那裡,氣得方菊英拎了扁尺要揍他屁股,九婆心疼到發昏,衝著張羽綸的親媽自己的僱主直嚷嚷:“幹嘛要打我榮仔,啊,他這麼聰明這麼乖,你們做爹媽的平時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多,疼他還來不及,還要打他,太過份了!要打就先打我!”方菊英直髮暈,敢情自己不是僱了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