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覆在劉希手背上,輕聲道:“陛下,今晚留下來陪臣妾好嗎?”劉希自然是微笑點頭道:“好,你先歇著,朕先去一趟書房把餘下公務交代了便來陪你。”此時後宮中定然有許多妃嬪在扎小人。華妃溫順極了,含情脈脈望著劉希,閉上眼睛的瞬間難掩一轉而逝的得意。我早幾步退了出來,裡面悶熱得難受,一出來我就扯開了前襟兩個衣釦大口呼氣。“宋靈樞。”背後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甚是耳熟。我頓住腳步,僵硬地扭頭望去——劉希臉色不佳,向我走來。我緩緩跪倒——真累,每次見到他都要跪,再多見幾回我膝蓋就廢了吧。“微臣叩見陛下。”“免禮了。”他徑自從我身邊走過,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我緩緩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左右竟一個人都沒有。“朕最近也不太舒服,你也幫朕看看吧。”他說著也伸出了手。我愣愣看著眼前的手腕,又抬頭看他,說了一聲:“啊?”他漆黑幽深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我,說:“過來。”我挪了小半步,壓低了聲音苦惱道:“陛下,你是知道我的……你要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讓施太醫、蘇太醫他們來看看吧。”他倒也沒有反對,只是說:“你想抗旨嗎。”他這麼跟我說話,我心裡酸得,跟吃了青李子似的,卻也只能抽抽鼻子,硬著頭皮上前。我不敢坐著,便只有彎下腰,三指扣在他的脈搏上。天可憐見……除了血管的跳動我什麼都感覺不到。爺爺總說我神經太粗,那麼明顯的脈象差異我都感覺不出來,可說實話啊,明明就是一跳一跳的,還能有什麼差異……“陛下哪裡不舒服?”我只好做戲做到底。“失眠,多夢,身體發寒。”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心臟抽疼了一下,顫聲問道:“是不是舊疾復發?”如果是,那隻怕真的沒有人有辦法了。當年他那病,也是這樣的病狀,要麼睡不著,要麼好不容易睡下去了卻很快被噩夢驚醒,醒來時一身汗,他又抱著自己說冷。這樣的情況,只能長期依靠藥物獲得睡眠,眼下也總是浮著淡淡的黑眼圈。“如果舊疾復發,會怎麼樣?”他認真問我。我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裡,回答不出來。我真的回答不出來,因為我也不知道,只能傻傻回視他。末了,他唇角一揚,笑道:“騙你的。”我呼吸一滯,然後覺得更悲哀,肩膀也垮了下來,淡淡道了一聲“哦”,想要抽回手,才發現被他握在掌心。我又被嚇到了!劉希的掌心的暖意也是淡淡的少許,就像冬日裡的夕陽,那點奢侈的,彷彿隨時會被抽離的溫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現在還不行……”他說這話時,眼底彷彿有燭光在跳動,“我只能告訴你,很快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你爺爺救過我,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東西,想要什麼人,想做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無論是什麼……”他放低了聲音,輕柔得像一個誘人深陷的夢,“告訴我,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痴痴看著他的眼睛,動了動嘴唇,說:“我想要……免死金牌……”“什麼?”魔法中斷,他愣了一下。我抿了下嘴唇,商量著說:“當太醫,很危險的,你是知道我的,我怕有一天我治壞了人,你會殺我……可不可以給我一道免死金牌……或者很多道免死金牌?我覺得一道不夠用……”劉希黑沉著臉說:“不行!”我撇了撇嘴。果然是騙人的,剛剛還說什麼都可以……劉希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你,絕對不會治你死罪,你放心了吧?那……你還有沒有其他心願?”我低下頭仔細想了想,心頭一跳,抬起眼看著他,高興道:“有!”“什麼?”他柔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