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雞遭了雞報復,便提著裙子飛奔來燕園找燕五。“燕五,小五,燕小五……”我嗷嗚了三聲,沒見到他人,無語了一下,便直接進了他的臥室。燕五這房間,我也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心上中了一刀,背後又中了暴雨梨花針,要不是我心臟位置與常人不同——旁人心偏左,我心居中,那一刀早讓我輪迴了。若不是暴雨梨花針上淬了麻痺散,封閉了我的經脈,我也早已一命嗚呼。所以雖然暴雨梨花針廢了我的武工力,但好歹留住了我一命。我這一命便在燕五的床上掙扎地回了魂,昏迷了大半年,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燕五也不比我好上多少,所有人裡,他和我同床共枕的時間最長,因為那半年他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照顧我。初識他時,我是很喜歡他身上的藥香的,但醒來之後,被他灌了半年湯藥,如今已有些陰影了。但是不知為何,聞到這氣息,還是驀地覺得心安,感覺就算是被拉到了閻羅殿,他都有本事把我帶回來。初春還有些寒意,我躺上床,掀開被子往裡一滾,開始春困。迷迷糊糊地看見了以前,許多人許多事,似乎挺傷心的,心口一陣陣抽痛,絕望得想一巴掌拍碎眼前的映象,偏偏提不起力氣,連罵兩聲都不能夠,只能沉重地喘著氣。我是憋醒的。燕五一手捏著我的鼻子,一手捏著我的嘴,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他笑眯眯地望著我。我拍開他的手,大口呼吸。“夢到什麼了,想哭又哭不出來的可憐模樣?”燕五揉揉我的臉。我沒心沒肺地笑:“夢到煮熟的小油雞拍著翅膀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燕五呆了一下,無奈笑道:“李瑩玉,你什麼時候能說句人話?”我無辜道:“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燕五說:“你這張嘴能把死人說活。”我誇張地捂住嘴,“啊,那豈不是比你還厲害?”燕五笑著說::“是啊,所以要把你的嘴堵住,省得搶了我燕神醫的名頭。”說著便撲了上來,吻住我的唇。舌尖相觸,一股酥麻的顫意爬上背脊。燕五的手在我背上游移,滑到臀部用力一揉,喘著粗氣分開了唇舌,聲音低沉暗啞:“李瑩玉,做噩夢了?”他不叫我老爺的時候,我都不敢跟他開玩笑,但我那顆不著調的心卻是很難真正認真一次,於是膩在他懷裡呢喃:“每次躺你這張床都做噩夢。”他的手在我額上拭了拭,有些細密的汗珠,可能是夢裡嚇的,可能方才……咳咳……大家都禁慾太久了……他啃著我的脖子,想要分散的我注意力,問著:“夢到什麼了,說出來。”我一邊躲著,一邊說:“想不起來了,好癢……”“真的?”從很學術的角度來說,他對我的身體比我自己更瞭解,所以我的弱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真的……”我眼淚嘩嘩地說,“我做了噩夢,你還逼我回想,太惡劣了吧?”燕五停下手說:“回想一遍,你才知道,那只是個夢。”說著手上一動,“這才是現實。”一個是噩夢,一個春、夢嗎……“你來找我什麼事?不會只是投懷送抱吧?”燕五從我身上翻了下來,側躺著,左手臂支起下巴看著我。我這才想起正事,苦著臉道:“燕五,我今天肚子痛了……”燕五神色一正,立刻拉起我的手號脈,這一號,他的臉色就不好看了。我心下一緊,顫聲問道:“燕五,難道我……”舊病復發……燕五沉重地放下的我手,問:“今天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