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總認為:愛情就是到底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可我這到底是個什麼鍋啊,配了五個全然不是一個型的蓋……(或許可以用一個品牌來形容——通用,用一種風格來形容——百搭。)陶二強勢,唐三驕傲,喬四隱忍,燕五彆扭,那樣極品的四個蓋,便是不小心撿到一個都是三生修來的福分,我這同時攬了五個,只怕是把往後十世的福分都透支了。六個人的生活並不好過,有些話,是實話,說出來傷感情,大家心照不宣便是了。在我心裡,師傅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十年的相處,他是讓李瑩玉活下來的那個人,對於這點,其他四人沒有異議,我對師傅的感情,不只是愛情,更有親情,恩情,但除卻後兩者,在情愛二字上,我自覺並無厚此薄彼之處。似乎曾經有誰對我說,他不在乎退而求其次。但在我心裡,他們誰都不是那個“次”字。不要問我為什麼可以同時愛上那麼多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那個人與你生死與共過,有著共同的、特殊的經歷,心曾經靠得那麼近,想再分開已經太難了。其實我也曾那麼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只會想著師傅一個人,但是陶二開啟了我的心防,心防這種東西一旦被開啟,便會如潰於蟻穴的千里之堤,在瞬間分崩離析。我知道,一開始陶二對我的態度流於輕浮,他只是把我當做工作之餘有趣的玩具罷了。給我下藥,把我綁在身邊看我撲騰。這就像小時候我抓到了獨角仙,用細細的線綁住它們的腳,看他們四處撲騰。我是不會愛上獨角仙的,但他為什麼會喜歡上我?最初接近他,可能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師傅的影子。他們有相似的地方,一個在文,一個在武,總是要挑燈連夜,處理著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公務。那時候我剛剛離開帝都,每天夜裡都是想著師傅入眠,想到睡不著,就會在白虹山莊的屋頂上到處跑,跑到最高的地方,坐下來看月亮,心裡想師傅會不會也在看著月亮想我。莊主陶清屋裡的燈總是最後一個滅的,有時候我會耐不住好奇飄過去偷看,他在燈下眉心微蹙,似乎有許多煩心的事——這樣的神情我常常在師傅臉上看到,每次看到,總是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可我知道那是撫不平的。有幾次被陶清發現了,他也招呼我進去坐,讓下人做了宵夜端上來,與我面對面吃。我狼吞虎嚥的時候,他笑著問:“你不怕我下毒?”我哼了一聲說:“你不是已經下過毒了?何必多此一舉。再說,你真要下毒,我也防不了。”他要我幫他拿秘籍,怎麼捨得讓我出事。那前半個月我過得委實逍遙,他任我予取予求,直到我的體重暴增刺了他的眼睛,他才下令叫我節食。陶清是個非常狠的人,這也是為何五人之中,我對他最是害怕,無論是手段還是心計。反正節食的那一個月痛苦得我不想回憶了,他總是有辦法讓我瘦下來,但是見我真的瘦了,他眼裡又有不忍心。那時我餓得打滾,嘴饞得不行,掐著他的脖子說:“我要吃肉!”他說:“你再胖下去很危險。”我怒道:“我是海東青,那點高度摔不死我!我一定幫你把秘籍拿下來行了吧!”他說:“不是秘籍的問題!”“那還有什麼問題!”我嗷嗚一聲,就咬在他脖子上了,咬出了血。他大概是被我咬怕了,終於讓人給送來一屜肉包子,我咬著沒有肉餡的包子,想著師傅,淚流滿面。他為難地看著我,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柔聲說:“好了好了,別哭了,以後不餓著你了。”我躲開他的手,鬱悶地跑到牆角啃包子。他名義上說怕我去外面偷東西吃,晚上把我扔到跟他一張床上睡,一雙手錮著我的腰,整整一夜,我一動他就醒了,根本不能溜去廚房。有一次偷吃了一隻雞被他發現,結果被打了屁股……真是恥辱的往事啊……他就把我掀倒,按在膝上手掌一下一下啪啪地打,痛得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他才假惺惺地來幫我上藥。就這樣我還能喜歡上他,或許我跟國子監那誰誰一個樣,本質上是個受虐狂。三個月的調養,除了讓我的輕工力突飛猛進之外,我的吃苦能力也有了顯著提高。但是他突然發了癲說,不用我去取秘籍了。我說:“好啊,給我解藥。”我想只要我吃了解藥,立刻就走。他古怪地看了我半天,說:“你就那麼想走?”廢話,我吃飽了撐著陪他磨時間。我很堅定。然後他就生氣了,解藥什麼的,都浮雲了,他還是每天抱著我睡,不過沒有提起拿秘籍的事。我知道他挺不容易的,樹大招風,白虹山莊是北武林之首,支援他的人是有,反對他的人也不少。新一屆武林大會要在南北武林之中選出一個總盟主,競爭對手是萬劍山莊的大宗師,他壓力大得很,沒有那秘籍估計很懸。於是找了個機會,我就偷偷溜了上去,打算把秘籍取下來跟他交換解藥,結果被他發現了,那時候我已經攀到半途,他在山腳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