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國師一愣。 我繼續說:“江南此去無多路,往返半月足矣。只是國事初定,朝中不可無君,朕外出之事不宜外洩,就勞煩國師多加隱瞞了。” “什麼?”國師繼續發愣。 我笑得溫良恭儉讓,“相信國師定然不會讓朕失望的。” 五六一回報,燕離在閩越境內頻繁出入於毒蟲異獸繁多的山谷,更與不知名男子同食同寢,多次與喬羽有書信往來卻瞞著我…… 我這南下,到底說是捉姦好,還是私訪好。若大張旗鼓地南下,喬羽這邊必然會傳訊息給燕離,那裡有了準備,我就只能撲空了。若要秘密南下,卻也瞞不過這兩個枕邊人,更瞞不過滿朝文武,尤其是國師那隻老狐狸。 不過也讓我想到這麼個餿主意,打著孝順的旗幟哄得國師站我這邊,幫我瞞住滿朝文武。回頭來,我左邊告訴喬羽自己要迎義父回帝都,他也不會起疑,而他身為衛尉不能擅離職守,只能駐守京師。右邊讓唐思自己一人去江南,待送他出了帝都,他向江南我向閩越,三邊都瞞過了,我就自由了。 安全問題,有五六一就夠了。 按著計劃行事,兩天後,我已經一人一馬奔走在朝著閩越的方向上了。 唐思那裡我倒也沒有騙他,當年義父過世時被火化了,骨灰盒是街上撿來的,如此便草草埋葬,後來師傅陪我去過一次,立了個碑,就在山崖邊上,背山面水,風水視野都算好,唐思按著我的指示去找,應該能夠找到。 路過洛城的時候我停下來歇了一晚,站在李府門口看了許久,想了很多。 那時候師傅還在,陶二忙得腳不沾地,每個月也總有那麼幾天回來。唐三和喬四互相看不順眼,明著是三兒欺負四兒,其實想來,明知道容易唐三容易被激怒還故意撩撥他一句的四兒才是真惡劣,總是在我鬱鬱寡歡的時候鬧一出雞飛蛋打,我菊花一緊,哪裡還顧得上蛋疼,什麼憂思被這一打岔就成了喜劇——他們也是用心良苦得緊,燕離寸步不離地治我的傷,他們則用另一種方式治癒我的心病。 時間是一座山,只有跳出山外,才能看清過去的真面目。 因為看清,所以難過,因為難過,所以懂得。 當上皇帝后,我學會了更多。冕旒垂在眼前,殿下群臣朝拜,同樣是各自心思。師傅曾經說過,“置冕旒以蔽明”,“人至察則無徒”,為上者不可察察為明。 浮生一夢,難得糊塗。 其實對於感情何嘗又不如是。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一個人,所謂的完美,是彼此契合的不完美,和包容這種不完美的心。 如果再遇到同樣的事,或許我該握住那人的手,無所謂地笑曰:“那又如何呢,關鍵是我們相愛啊。” ——————————————————————————————————————— 洛城是閩越到陳國的第一站,大路仍在施工,但已有不少閩越人來往此間。 燕離住在閩越境內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但因為大路開修剛好經過此地,村裡頓時熱鬧了許多,往來的人也多了起來。 村裡臨時設了個驛站,我在驛站下馬,環視了村莊一圈,找到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問起燕離的住所。 孩子仰著頭迷茫地看著我,原來是語言不通,甚至驛站的人對陳國預言也一知半解。我無法,只有吹了哨子,躲在偏僻處等五六一現身帶路。 燕離住的地方離驛站很有些距離,我牽著馬徐行,往來奔跑的孩子見了我和五六一都停下來躲在一旁偷看。 “燕離在這裡呆了三四個月,一直沒有離開嗎?”我疑惑地問五六一。 “是。只有密宗宗主來過一次。” 費解…… 這村莊後面的山谷兇險無比,燕離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算來已有一季不曾見他了,究竟是什麼事,讓他連豆豆都能放下…… 燕離的小木屋蓋在山腳下,與村落隔了一條淺淺的山溪,我把馬拴在橋邊的大樹下,走過獨木橋再走幾十步就到了木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