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視了他一眼,“脈象能看出來?聽你扯淡!” 燕離深覺專業知識受到侮辱,不樂意地收回了手。“不然你覺得?” 我摸了摸下巴,說:“昨天晚上,我夢到生了個兒子。” 他嗤笑一聲,彈了下我的額頭。“做夢豈能當真?” 這時唐思走了進來,只聽到後半句便問:“夢什麼?” 我委屈地朝他的方向躲去。“三兒,我夢到生兒子,燕小五罵我迷信。” 唐思聽了這話笑了,“哈,做夢之事確實不能當真。” “哼!” 我撤回手,抱胸撇嘴道,“不然你說會是男是女?” “聽說酸兒辣女,你那麼喜歡吃酸,應該是兒子。”唐思用偽科學的方法得出和我一樣的結論。 燕離果然對他的理論嗤之以鼻,笑道:“孕婦不宜吃辣,酸兒辣女乃無稽之談。” 唐思一挑眉,冷笑道:“哦,你比較有見地?那你說說看?” 眼看空氣中開始瀰漫起硝煙味,我急忙打斷兩人,捂著肚子“哎喲”叫了一聲,那兩人立刻臉色一變,齊齊向我看來,急道:“怎麼了!” 我皺著眉說:“好像中午吃多了,胃脹……” 深覺上當的兩位眉梢一挑,立刻統一了戰線,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一左一右趕著我出門散步曬太陽,正好碰上不禿和尚從門外進來,手上還拿著籤筒,笑眯眯道:“方才在門外聽到三位施主爭執,其實這又是何必?不如用貧僧的方法。”說著遞過來籤筒,“問佛祖吧。” 我們三人:“……” 盛情難卻啊,我接過籤筒不亦樂乎地搖起來,好半天才扔出一根籤,不禿和尚撿起來,裝得好像不在乎不相信的兩個男人也偷偷向不禿和尚瞟去。 “嗯……” 不禿若有所思,我嚥了咽口水,問道:“怎麼說?” 不禿放下籤,認真嚴肅道:“這上面說,你生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我同樣認真嚴肅回他:“別以為有佛祖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揍你。” “阿彌陀佛。”不禿微笑面對我的恐嚇,“見女施主這般彪悍,貧僧深覺生男生女都一樣。” 燕離無力扶額道:“算了算了,他說的也沒有錯,生兒生女都一樣,反正再過三個月就知道結果了。” 在山中破廟這幾個月來,有燕離悉心照顧,有唐思全程陪護,無聊之時還可以捉弄不禿,燕離表示,我這一胎前三個多月發育不良,但在他的聖手之下已然回春,絕對能生出個健康強壯的寶寶。但我隱隱有些擔憂:都說胎教重要,我這寶寶在破廟裡聽著和尚唸經成長,以後會不會也……與佛有緣。 不禿聽了我的擔憂之後,哈哈一笑道:“貧僧乃不戒之僧,你的娃娃若出家,怕也當不了好和尚,多半是個……”後面話卻沒說全,但從他那促狹的眼神看來,定然不是什麼好話,不是“妖僧”就是“淫僧”…… 這幾天天氣驟然變熱,山中綠樹成蔭倒也還算陰涼,唐思的手極巧,就地取材做了一整套傢俱,破廟門口大樹下那張吊椅是我的最愛,每日午後半躺在那張吊椅上輕輕晃來晃去,山中涼風習習,有蟬鳴陣陣,尋得人慾睡昏昏……傍晚吃過晚飯,日薄西山燥熱盡去,我左手燕離右手唐思繞著小山頭走一圈散散步消消食,順便看看星星看月亮,風花雪月一番,也是情調十足…… 與不禿和尚打了個照面,我依舊去大樹下小憩,燕離又去忙他的草藥種植大業,唐思百無聊賴地跟我擠一張吊椅,我膽戰心驚地抱著他的腰。“這吊椅能承受三個人的重量嗎……” 他閉著眼睛倦倦道:“你肚子裡面那個可以忽略不計。”說著雙手還在我身上摸索,喃喃道:“不錯不錯,肥而不膩。” 我呆滯了一下,反應過來回了他一爪子,被他敏捷地接住了,得逞之後還不耐煩地說:“別吵,老子要睡一覺。” 他怎麼比我這個孕婦還嗜睡啊…… 我嫌窩在他懷裡太熱,便往外挪了一屁、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他的手擱在我隆起的小腹上,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呼吸便變得低緩了。 我閉上眼睛,聽到背後傳來唐思的心跳聲,微風拂過樹梢的窸窸窣窣聲,不禿和尚在破廟裡念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經,甚至聽到更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燕離? 情況不對! 我心下一凜,抓住唐思的手一掐,他立刻便醒轉過來,但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剛要開口便被我伸手捂住,我使了個眼色,他疑惑皺眉,但很快便意會過來,環住我的腰往上一提勁,隱入大樹上的茂密枝椏中。 山上的草木長得極好,腳踩上去便會發出沙沙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兩個人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兩個穿著同樣白色服飾的人,袖口領口的雲月圖案昭示了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