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帝,我當得很吃力很累,只有在他懷裡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他用了十年的時間佈下天羅地網,讓我習慣他,依賴他,然後緩緩收緊他的羅網,當我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豆豆,我一直想有個家,有你當我的結髮妻子,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會疼他,甚於你五個爹爹對你的疼愛。 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我撫上自己的小腹,想到有一個生命在悄悄孕育著,那種微妙的感覺再一次將我包圍。 他如果知道了,也會很開心吧…… 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到閩越了,五爹對閩越最為熟悉,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陛下,易大人求見。” 我手微微顫了一下,三爹說:“你談正事,我避一下吧。”說完徑自躍上樹,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易道臨匆匆而來,稽首道:“陛下,劉綾已死!” “什麼?”我挑了下眉,有些不敢置信,“怎麼死的?” 易道臨答道:“據訊息稱,劉綾被追兵包圍,窮途末路,而死。” 我仍是懷疑,劉綾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選擇這樣的死法? “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的?” “兩天前,在閩越境內,當時參與圍捕的還有陛下的兩位父親,以及鳳君。” 如此我倒是可以理解了,看樣子他們是成功舀到解藥了。 我鬆了口氣,欣然道:“總算是解決了一個難題。清查南懷王府的殘餘勢力就交給你了。南懷王的私庫竟然十倍於國庫,單這一條,他們就不該活。” 易道臨點頭稱是:“郡國並存原意是拱衛中央,但如今已於原意背離,諸侯王藏富於封底,削弱了中央權力和財富,徹底廢除分封制才是王道。南懷王一倒,宗室再沒有能與王室抗衡的力量,如此方可徹底集權於中央。” 我笑道:“又是一件喜事。易卿家功不可沒。” 他有他的政治抱負和大濟蒼生的志向,我有我維護王室統治和鞏固政權的要求,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小路子都看出我心情好了,忙上前奉承我幾句。 我揮手道:“去去去,寡人要親賢遠佞,當個明君!” 他很受傷地看著我。 我撲哧一笑,道:“少裝委屈了,還不去問問鳳君那邊有沒有訊息傳來。” 按理說,易道臨得了訊息,我這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如今還沒有訊息傳來,只怕是因為他們忙著先幫裴錚解毒耽誤了功夫。 我在宮裡等了一天仍是沒有訊息,到,偶爾有難以抉擇的便向他請教,他斜倚在一邊,挑挑眉懶懶笑道:“你求我啊……” 我直接將奏章朝他擲去,怒道:“我求你晚上睡地板吧!” 奏章未批完,幾個爹爹就輪番來慰問,裴錚徹底被排擠出去了,抑鬱地消失了一個下午,晚上再向我求憐。每天晚上進諫讒言,讓我把爹爹們趕回別宮。 真是忘恩負義的傢伙啊…… 某日我便對母親說起這事,母親笑道:“該!”又道,“他這幾日是不是閒得發慌,整日找你五爹閒聊。” 原來失蹤是去找五爹了嗎…… “他和五爹能有什麼話聊呢?” “男人之間,無非就是聊聊女人。”母親嘿嘿笑道,“不過我估計他是問你五爹該怎麼照顧孕婦。” “這個還用問嗎?”我笑道,“我當他什麼都略懂略懂呢。” 從母親那兒離開,我便徑自去了五爹的藥廬,草藥的氣味帶著微微的苦澀,我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靠近,路過窗邊的時候,便看到床上一個白色的身影。 裴錚竟然到五爹這兒打盹了? 我進了屋,卻沒看到五爹,只看到一個裝滿藥水的浴盆。裴錚和著白色外衣,一臉疲倦地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我走到床邊,他似乎睡得很熟,竟然沒有警醒。呼吸淺得難以察覺,我小心翼翼試了一下,才確定他沒有被五爹謀殺。 我輕輕喊了一聲:“裴錚。” 他沒有反應。 我又喊了一聲:“錚……” “豆豆!”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喝,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去。五爹站在門口,面上神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裴錚在五爹這兒。” 我說這話的時候,他仍然睡著。這太奇怪了…… 五爹乾咳一聲說:“他感染了風寒,我給他開了一帖藥,所以睡得比較沉。” 我什麼都沒問,他急忙這樣說就好像在掩飾什麼似的。 我狐疑地盯著他,說:“裴錚自己也會醫術啊,小小的風寒,不會自己醫治嗎?” /> 五爹道:“醫者不自醫,你難道沒聽過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