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還是細長細長的眉眼,俊秀的小道士長成了俊秀的大道士了,一身藍白道袍,身形頎長,嘴角微微翹著,好像是在微笑。 我心裡砰砰亂跳,笑著招呼:“呦,小道士,是你啊!” 他眼神一動,向我靠了過來。 我後來問爺爺,為什麼我會那麼像這一個人,那麼喜歡一個人,到死都忘不了。 爺爺沉默了半天說,劫數吧。 是劫數吧,還是結束吧。 我想是結束不了的。 我揹著他一路狂奔,心裡有些酸澀,我那麼喜歡的小道士,他還記得我嗎? 把他安置在最近的山洞裡,我幫他清理了傷口,然後解決那幾根棘手的牛毛針。 脫去他的外衣,小道士果然變成大道士了,成年男子的身體看得我兩家發燙,硬著頭皮吮去手臂上的牛毛針,在吮吸鎖骨下的牛毛針時,他醒了。 我當時也是很尷尬的,不過我裝得滿不在乎,笑著叫他小色狼。 他的吻技很爛,甚至不知道用舌頭,平時一定沒看過那方面的書,唉,我純潔的小道士啊。。。。。。 那種書,我六歲就在村裡哥哥家翻來看遍了。 他身體起了反應,我心裡亂成麻——他是喜歡我的吧,喜歡我的吧。。。 其實從在他衣服裡找到那個鈴鐺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 他沒有忘了我,他一直把那個鈴鐺帶在身上。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只有逃路似的離開了。回來的時候,他睡著了,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表情有些無奈,有些欣喜。 他問我:“蘇秀,你成親了嗎?” 我心頭一跳,調笑這避開他的問題。 我這種沒有明天的人,成親幹嘛,誤人子弟。 他鍥而不捨地旁敲側擊,我左閃右躲。最後帶他回了家,換上最好的金瘡藥。 爺爺說:“那就是你想了七年的小道士?” 我沒回答。 爺爺嘆了口氣:“看上去倒還不錯。” 我說:“爺爺,算了吧,我跟他說,我嫁人了。” 爺爺怔了一下,說:“也好。” 送他離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 蘇秀啊蘇秀,你這麼死腦筋做什麼,不是想好了嗎,過把癮就死,轟轟烈烈愛一次才算不虛此生啊! 可是你死了之後,他怎麼辦? 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對不對? 我鼻子發酸,臉埋在膝間,又開始想小道士了。 清央,清央。。。 他的名字真好聽。 他離開的 由儉入奢易 清明過後第二天,西南那邊便又傳來了訊息,這兩個月裡李凌官司纏身,李真更被告殺人,左右斡旋,銀兩花費不計其數,卻如泥牛入海無訊息,彷彿有人在暗中施加壓力,往好聽了說,是秉公處理,而說白了,就是不給他們一點機會。 李凌一早或許還不明白,但自從李真哭著說出她對沈菊年做過的事之後,他心中大概也就猜到是李群授意的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群未必是多善良心軟才不跟他翻舊賬,說白了,只不過是他天性涼薄,能少一事是一事,翻案之事,尤其是這種陳年舊案,本來便極其艱難,而且徹查之下,還可能會牽連開來,當年涉案受賄亂判的官員也會因此遭殃,失敗了,是白費力氣,成功了,李凌下獄,藍綺伏法,他也不會因此而覺得大快人心,最多也就是淡淡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