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年?”心頭微挑,不期然想起民間一句俗話——小別勝新婚……李群別過臉乾咳一聲,雖然沒有人看到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些踉蹌的腳步聲靠近,然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沈菊年,就站在他面前。方才沐浴過,柔順的黑髮帶了溼意披散在肩頭,白皙的臉蛋被熱水燻出了淺淺的粉色,那些霧氣蒸騰似乎都被她收進了眼底,烏亮的雙眼被浸潤出淡淡的水汽。這個在城樓上鎮定自若的男人在這一刻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按照他們目前的關係,似乎他該說些溫柔的話,卻不能做太過溫柔的事——清央師兄是這麼說的。|網友、花謝花開手打,轉載請註明|雲都卷 小別勝新婚兩人就這麼一裡一外相顧無言了半晌,終於還是沈菊年先回過神來,閃過身子,聲音裡帶著笑意道:“進來吧。”李群進了屋便聞到一股沁涼的香氣,疑惑地尋找香氣來源,才發現是在床邊——活血生肌膏?李群神色一凜,正色問道:“菊年,你受傷了?”沈菊年茫然道:“沒有啊。”李群從床邊濺起藥膏盒子。“這是活血生肌膏,你哪裡受了傷?”沈菊年臉上的粉色又深了一層,用很堅定的口吻說:“我沒有受傷,真的!”說著無比真誠地望著李群的眼睛。李群仍是半信半疑,只覺得菊年可能是怕他擔心才隱瞞了傷勢,見藥膏用了不少,眼底擔憂更甚。“菊年,你若是怕我擔心而不告訴我,我只會更擔心。”沈菊年只有硬著頭皮說:“嗯……其實,我剛學騎馬不久……”她不用再說了,李群立刻明白了,兩個人的臉上相映成趣……快馬奔襲一整日絕對是件折磨,尤其是對初學者來說,能夠自己下馬的人已經很不容易了,下馬之後,會覺得雙腿幾乎合不攏,兩腿像灌了鉛,別說走路,連站立都很艱難。而大腿內側,則會磨得一片血肉模糊……想到這裡,李群立刻把沈菊年按到椅子上,見她迷茫地仰起臉看著自己,他微微別過臉,留給沈菊年一個現出淡粉色的耳蝸。“菊年,我其實沒有想到,你會來。”李群柔聲說。他以為,她會留在雲都門等他,畢竟他封鎖了訊息。“其實我本來不想來的。”沈菊年緩緩說著,看到李群唇角的弧度一僵,又接著說:“不過洛酥說的挺有道理,我就跟她來了。”“洛酥說什麼?”李群微有些緊張又好奇。“她說……”沈菊年嘴角微揚,眼裡含笑,“我想你,很想。”李群怔了一下,然後同樣地揚起嘴角,淺淺微笑。她很少這個表達她的感情,即便是在信裡,她瑣瑣碎碎地說著雲都門裡的師兄弟,師姐妹,卻很少提起她自己。仔細回想起來,她沒有一次說過,她想他。可原來不是不想,只是沒有說出來。她坐著,他站著,俯下身子,四目相對,鼻尖輕觸。沈菊年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跳似乎特別快。輕輕的吻落到唇畔、眼瞼,聽到他一聲輕嘆,沈菊年睜開眼看他。“真想帶著你,逃開這一切束縛。”李群深深地望進她眼底的微瀾。他走得開的時候,她走不開。她離開了,他卻陷進了局中。這樣的人生總是在錯過,讓人只能無力苦笑。“只要三年,只要三年,你說過的,不是嗎?”沈菊年握著他的手道。可是這一刻他三年感覺太長了,卻只有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你還帶著太極印?”“嗯。”沈菊年輕輕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給他的玉鐲卻又手了回來,神色一黯,“我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把你自己給我就好了。”李群笑了笑,知道她是響起了那半環玉鐲。沈菊年卻因為他這句話剛剛平靜下去的心跳又開始亂了拍子。何時才能習慣這樣的甜蜜啊……“你什麼時候回金陵?”沈菊年問道。“這裡的事還沒有完,災後復耕、官員任職……可能還要過幾個月。”“我能留下來嗎?”沈菊年期待地望著他,李群心裡一暖,幾乎沒有考慮便點了頭,待反應過來,已然不能也不想反悔了。“你的身體狀況,掌門師尊同我說過了。”李群沉吟片刻道:“菊年,你是否小時生過重病?”沈菊年一怔,思及宗政掌門的一番話,知道自己奇異的純陰體質讓李群心生疑慮了。可是這話該怎麼說呢?借屍還魂?這聽起來似乎很不靠譜,該怎麼同他說呢?李群見沈菊年沉默不語,眼珠微動,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他心裡明白,沈菊年必然是有為難之事瞞著他。沈菊年思索了片刻,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審言,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瞞著我。”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李群眼神微動,微笑問道:“我什麼事瞞你了?”沈菊年一笑,“既是瞞著我,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既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你又怎麼知道我瞞著你。”沈菊年:“……”看到沈菊年語塞的模樣,李群忍不住莞爾。“菊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