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閉著的大門再一次被開啟了，婢女們臉色青裡帶著黑，個個對她怒目而視：&ldo;你又在做什麼？！誰準你起來了？&rdo;覃川搓著臉，顫巍巍地問：&ldo;姐姐們，請問玄珠大人何時才會見小的？小的要凍死啦！只能動動身子取暖。&rdo;婢女怒道：&ldo;玄珠大人有事在忙！你好好等著！快跪下去！&rdo;眼看大門又要合上，覃川趕緊叫道：&ldo;等下等下！小的尿急，附近有茅廁不？&rdo;&ldo;忍著！&rdo;婢女們怒不可遏，以前從沒見過這麼麻煩的下人，大多數人聽到被玄珠大人叫過來，就已經傻了一半，過來在門口跪上幾個時辰，就傻了另一半。等真見到玄珠的時候，除了垂頭喪氣，什麼都說不出來。這等打殺下人臉面信心的法子，百試百靈，今日不曉得為啥，好像不太靈了。&ldo;這……這怎麼忍呀？&rdo;覃川快哭了，&ldo;人有三急，神仙老子也忍不了！姐姐們行行好，告訴小的茅廁在哪兒吧！&rdo;&ldo;你怎麼這麼囉嗦？&rdo;好像有人忍不住想跳出來打人了。覃川長嘆一聲，視死如歸：&ldo;既然如此，小的只好大不敬了。&rdo;說罷便開始解腰帶。婢女們呆呆地看著她把腰帶一丟，裙襬一撩，顯見著是打算在門口就地方便，個個嚇得尖叫起來，撲上前便要阻攔。&ldo;茅廁往東走啦！混賬東西！太放肆了！快滾過去！把皮蹦緊些，今日非要玄珠大人狠狠責罰你才行！&rdo;覃川微微一笑，重新系回腰帶，抱拳道：&ldo;多謝各位姐姐，小的這便去了。&rdo;轉過身去，正要大步往茅廁趕，卻見不遠處樹下斜斜靠著一個人，抱著胳膊，顯是看了有一陣子，兩眼閃閃發光，滿面忍俊不禁，分明看得特別起勁。覃川一見他，頭皮就要發麻，又不得不抖著嗓子大叫一聲：&ldo;九雲大人！&rdo;聲音裡委屈欣喜，種種複雜qg緒，如杜鵑啼血，如怨婦思夫，委實感人淚下，心中酸澀。叫罷狠狠撲上去，滾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ldo;九雲大人，小的好想您啊！&rdo;她哭得鼻涕眼淚亂流，一股腦擦在他靴子上。傅九雲眉頭嫌棄地擰起來，又好氣又好笑：&ldo;髒！不是叫你跟著青青姑娘好好做事麼？怎麼又得罪了玄珠？&rdo;&ldo;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呀……&rdo;她抬起頭，眨著眼睛，眼淚一顆顆從裡面滾出來，狠狠一吸鼻子，無辜之極。傅九雲點頭微笑：&ldo;你膽子真不小，把大人我的衣服洗壞，東西砸爛，叫你做苦力來補償，又給我捅婁子，果然毫無悔改之心。今兒就讓玄珠給你嚐嚐竹筍炒rou絲的滋味好了。&rdo;覃川見他拔腿要走，急忙抱得更緊：&ldo;小的吃不得竹筍！一吃便要渾身起紅斑！吃不起吃不起呀！&rdo;傅九雲低頭看她：&ldo;怎麼？你是不是想叫大人我救你？&rdo;她一個勁點頭，可憐極了。傅九雲索xg蹲下來，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臉皮，用力拉了兩下‐‐覃川滿臉鼻涕眼淚，傻兮兮地張著嘴，被他拎著臉皮做出各種怪異表qg。&ldo;要大人我救你，給我什麼好處？&rdo;他慢條斯理地問。 覃川把牙一咬，眼睛一閉：&ldo;小的願意獻身！&rdo;&ldo;那你自生自滅吧。&rdo;傅九雲鬆開手繼續走人。覃川哪裡肯放，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荷包送上去：&ldo;這裡……小的全部家當……都給您了！&rdo;&ldo;太少。&rdo;繼續走。&ldo;那……那我把什麼都告訴您！&rdo;覃川豁出去了。腳步突然停下。傅九雲定定看著她的臉：&ldo;……你終於肯說了？我還當你要繼續裝傻充愣，把大人我當孩子耍呢。&rdo;覃川gān笑兩聲，下一刻整個人突然被他抱起來，臉頰撞在他胸口，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撞擊胸腔：&ldo;髒死了，把臉擦gān淨。&rdo;雖然是嫌棄，語氣裡卻意外地有溫柔之意，覃川心底莫名一動，假惺惺的眼淚說什麼也流不出來了，默然用手帕把臉擦gān淨。傅九雲抱著覃川，大搖大擺從玄珠府邸前走過去，一直在門外偷看的幾個婢女急忙叫他：&ldo;九雲大人！那個雜役正被玄珠大人傳呢！能不能勞煩您把她留下？&rdo;他&ldo;嗯？&rdo;了一聲，聲音淡漠：&ldo;這是我的人，玄珠找她何事？&rdo;玄珠和傅九雲平日來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