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奇道:&ldo;有什麼困難?你師父不給你成親嗎?&rdo;他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過了一會兒,又道:&ldo;等你及笄。我可以等得,你莫非等不得?&rdo;帝姬的臉又紅了:&ldo;誰說我不能等?你去就是了!你要是不來,我就嫁給別人!&rdo;左紫辰的胳膊緊了兩下,圈住她在懷裡,低頭在她額上一吻,嘴唇雖然和以前一樣柔軟,可今天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熾熱。帝姬懵懵懂懂,抬頭看著他。左紫辰低聲道:&ldo;不許嫁給別人。&rdo;話音未落,那熾熱的唇就輕輕落在了她微張的唇上。一個吻,輕而且柔,甚至有些生澀。帝姬不曾飲酒,此刻卻已醉了。她從未如此急切地盼望自己快些長大,快些及笄。她是這麼喜歡他,只有他。為他珠翠盈頭,身披嫁衣,此後一生都是幸福。可是帝姬終於還是沒能等到及笄那天。前傳(四)帝姬十四歲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左紫辰一去不返,無論她寫了多少書信,從開始的思念到最後的質問,他始終杳無音訊;左相叛國通敵,帶著天原國的食人妖魔大軍,攻破皇城,揚言要割了皇族們的腦袋掛城牆上示威;幾位兄長一一戰死在沙場上,皇后因此一病不起,寶安帝在絕望與驚恐中薨了。在得知叛國的人是左相時,帝姬突然明白過來,這一切,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不回來,所以他刻意杳無音訊。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懷裡擁著你,輕輕吻著你,說著要娶你,卻在背後狠狠捅你一刀?又是怎樣殘忍的心,才能安然坐視國破人亡,妖魔橫行肆nuè?為他等到及笄,珠翠盈頭,身披嫁衣‐‐多麼像一個愚蠢的笑話。他會離開,是因為知道這個諾言永遠也不會被實現。她一場懷chun夢,不過是他冷眼旁觀的一齣戲。帝姬狂怒之下隻身前往香取山,其實要找到他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比想象中要簡單的多。只是她一廂qg願的愛戀,才寧可將這種漫長的等待化作纏綿相思。她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站在左紫辰面前的時候,他臉上冷淡陌生的表qg。失蹤了很久的玄珠就挽著他的胳膊,兩人靠在一處像是一對金童玉女。他說:&ldo;姑娘,你是誰?&rdo;帝姬什麼也沒有說,在來之前她整整想了十天十夜,見到他要說什麼,問什麼。可是,現在什麼也不用問了。在玄珠的尖叫聲中,她刺瞎了左紫辰的眼睛,其實當時她瞄準的是脖子,想要將他那顆殘忍的腦袋割下來,為他本能地一擋,只刺瞎了雙眼。懲罰了國賊,原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可她有很久都不願再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也沒了解過左紫辰這個人。他為什麼要對她笑,對她好,對她溫柔?為什麼要臉紅?為什麼永遠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朝陽臺上等著她?為什麼翻臉如蛇蠍般狠毒?她真的不懂。人心如此詭譎如此善變,比任何天險都要可怕。妖魔們吃的是人身,可人殺的卻是人心。天原國放火焚燒大燕皇宮時,她帶著阿滿悄悄離開了。兩人都是自小在皇宮中長大的,從未吃過苦,在山林中徘徊逗留了好幾天,由於驚恐與飲食上的不適,阿滿病倒了。她高燒整整有三天三夜不退,幸好遇到了曾經傳授白紙通靈之術的老先生,他有一身本領,卻不可能一個人單槍匹馬對付大批妖魔,故而也是從宮中逃出來的。老先生仔細檢查過阿滿的qg況,搖頭嘆息:&ldo;身體已經弱到了極致,加上憂慮恐懼過甚,只怕是好不了了。&rdo;帝姬這一年來飽受打擊,jg神早已支撐不住,只恨不得放聲大哭一場才好。可是現在還不能哭,她只有死死忍住,勉qiáng笑道:&ldo;我聽先生的語氣,應當還有救?先生只管說,無論多難,我都可以做到。&rdo;老先生看了她一眼,有些為難:&ldo;老朽曾聽說,香取山主年輕時擅長煉製各類靈藥丹丸,其中有一味紫靈丹,可治百病。不過公主與那個左紫辰……只怕……&rdo;帝姬起身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話:&ldo;先生等我!&rdo;可最後還是沒要到靈藥,她拋卻了所有了自尊,在左紫辰房前跪了一天一夜,換到的,只是左紫辰的避而不見。玄珠顯得十分為難,嘆道:&ldo;帝姬是要救人,原本應當給你。可你上次來重傷了紫辰,紫靈丹早已給他服用了,山中再也沒有第二顆靈丹。不如帝姬去別處問問吧?你素來jiāo遊廣闊,要找一顆靈丹應當也不是什麼難事。&rdo;帝姬臉色如槁灰死木,第一次低聲下氣地哀求她:&ldo;就算沒有紫靈丹,其他類似的也行。玄珠,求你幫一幫我。&rdo;玄珠笑了笑,正要說話,左紫辰忽然在屋中輕輕喚了一聲:&ldo;玄珠?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