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只見一抹殘陽如血,像極了他眼底的那種暴動陰鬱。他用力抱著她顫抖的身體,把臉貼在她冰冷的臉頰上,像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全部投入她身體裡一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最後任由它們蔓延到口邊,變成破碎的聲音。她不是他的,從來也不是。單是認識到這個他從不承認的事實,便覺得痛徹心扉,似是不能呼吸,眼裡辣得不行,化成大串水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得不到她,摧毀不了她。那麼,要摧毀的只有他自己。鳳儀轉頭吻著她冰涼的耳垂,心裡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貼著她柔膩起伏的身體,那裡面像是藏了一團火,比御火笛喚出的火焰還要猛烈千倍的熾焰。他的手腕有些發抖,順著她的胳膊摩挲上去。她身上那件牙白的衫子早已碎的碎、裂的裂,七零八落地掛在身上,因著方才被他掐住喉嚨,全身脫力,半暈半醒的,恍恍惚惚。他眼中有火在燒,還有大顆的淚水掛在睫毛上。忽然一顫,那顆眼淚掉在了她唇上,搖搖晃晃。他捧住她的臉,低頭輕輕吻了上去。當月亮爬上天頂的時候,胡砂終於醒了過來。覺得痛,喉嚨裡像是被塞滿了沙子,連呼吸都扯得肌肉被針扎似的。原來還活著,沒死,她以為自己會被他掐死。她動了動,胳膊抬不起來,估計是脫臼了。他下手還算輕,沒把她弄死弄殘,可見是手下留情了。黑暗裡有個聲音幽幽響起:&ldo;要喝茶麼?&rdo;胡砂驚了一下,渾身僵硬地感覺到身邊有個人坐了起來,跨過她下床,提了一壺冷茶過來。她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什麼,而且喉嚨很痛,也說不出話。鳳儀將冷茶灌進她嘴裡,不等她嗆咳出聲,立即抽離,手一歪,滿滿一壺冷茶就倒在了她身上。她打了個寒戰,只覺他一雙眼在黑暗裡看來熠熠生輝,亮得十分詭異。他將空空如也的茶壺直接扔在地上,&ldo;啪&rdo;的一聲脆響,又讓她微微一抖。&ldo;胡砂,知道在我心裡,你是怎樣的人嗎?&rdo;他低聲問,一面半倚在床頭,捻住她一綹頭髮,放在手指上纏繞。沒有人回答他,屋子裡是一片死寂。他吸了一口氣,聲音平淡:&ldo;起初我在清遠見著你,心想,這是個小傻瓜,被賣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要幫人數錢。我等著看你的笑話,看你什麼時候會和我一樣,變得絕望而且頹廢。可是我好像錯了,你過得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後來你被清遠趕出去,我跟著你,照顧你,越發覺得你好騙。我想,說不定你這樣的傻子真能創造奇蹟,拿到水琉琴。至於拿到水琉琴之後,你要怎麼辦呢?我也想過,水琉琴被我搶走之後,青靈真君肯定不會放過你,與其讓你悽慘地死在他手裡,不如我讓你死得痛快些。可我又想錯了,你居然把水琉琴給砸了。&rdo;他笑了一聲,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ldo;我欺騙你,利用你,你卻絲毫不知,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傻的白痴。我很唾棄你,不過我也真的想過,拿到水琉琴之後利用三件神器的五行之力,帶你一起回去,把你送回家。你這樣的孩子不適合在外面亂跑,要出人命的。現在再說這些,你我都會覺得可笑吧。&rdo;鳳儀將她的頭髮放回去,微涼的手掌輕輕在她面上摩挲,眷戀她的暖意。胡砂閉上眼,待要不聽,卻又不行。只能任由他低柔的聲音在黑暗裡流淌。&ldo;而現在,我只想殺了你,毀了你。&rdo;他的手忽然一緊,捏住了她的下巴,左右輕輕搖晃,&ldo;想到要把你毀掉,我真高興。可是在毀掉你之前,我想做一件更高興的事。&rdo;他微微一笑,抬手將頭上束髮的簪子拔了下來,瀑布般的黑髮頓時披散雙肩。沉沉的黑夜旋轉著砸在胡砂身上,令她心驚膽戰,從頭到腳都涼透了。她奮力掙扎,可是一條胳膊脫臼了不能動,另一條胳膊被他緊緊按在床板上,只有手指劇烈扭曲著。她恐懼得想放聲尖叫,喉嚨裡卻只能發出沙啞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