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非你當初就算到了秋憐有此福分,他能成聖上的男人,才不肯要他麼?”張梓萱將忍了許久的問題問出口。 李霄雪心中苦笑不敢講真實原因,只好順水推舟承認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數,我的確是看出秋憐非比尋常才不敢輕薄。少莊主也是人中龍鳳,他日定有一番大作為。” “有姐姐在,我自然能有大作為。”張梓萱信心滿滿。 李霄雪卻正色道:“少莊主現在的成績都是你自己努力才能獲得,我幫的實在有限。你可千萬不要過分迷信我,否則將來吃虧不要怨我。” “姐姐是我的福星,這點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有感覺了。”張梓萱因喜事連連,又喝了酒興致正高,說完這套又扯開別的話題,“姐姐,這些日子別家送來的那些個公子的畫卷你看了沒有?當真沒有一個能入眼的?妹妹都娶了側夫,姐姐也該考慮娶納個男人成家了,畢竟孩子生出來總要有個像樣的男人教養。” “那些畫卷都是京中官宦家裡的子弟,專門送來給你看的。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草民,哪家肯將兒子嫁給我?”李霄雪沒有直接推辭,只是一如既往委婉謝絕少莊主說親的好意。 張梓萱這次竟格外認真地勸道:“姐姐,你的孩子生出來不能沒有父親。你若真的放不下寒塵,為何又將他租借給旁人?我的身世你最清楚,現在這些嚴苛的國法律條不是那麼快就能變的了,我可不願意再見你也經歷那樣的傷痛。所以至少要為孩子遮掩一下,早點選個良家男子娶了,無非是權宜之計。你如果一直不成家,身邊獨獨留個死契奴隸,總歸會有人懷疑。” 李霄雪這一路所見所聞更加深了對大周的認識,女尊男卑深入人心,死契奴隸等同牲畜算不得人,這也是毫無疑問的常識。她現在還無力改變環境,那麼是否要屈服於社會主流,暫時先掩藏自己的真性情呢?若是特立獨行,恐怕會為自己招惹麻煩,也會影響了張梓萱的前程。 李霄雪思量片刻,口頭鬆動道:“娶夫之事是要提上日程了,官宦子弟我是不敢高攀,妹妹如果有心,不妨幫我物色商家之子,容貌年歲都不重要,性格開朗讀過書的最好。” 張梓萱沒料到這一次李霄雪能答應下來。 李霄雪卻是緩兵之計,打算挑挑揀揀再拖一拖,耗到半年之期,等見了寒塵再商議終身大事。 張梓萱得寸進尺道:“姐姐放心,京城商賈雲集,我定然為你好好挑個稱心的。對了,之前我替你選的那兩個侍人還滿意麼?可惜他們兩個年歲小了一些,等過兩年長開了,應該都是美人,你不妨也留著自己收用。” 李霄雪當初也是被軟磨硬泡才答應買侍人,畢竟孕婦諸多不便,生活上許多瑣碎事情還需旁人幫襯。不過她特意叮囑買兩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雖說是童工用起來不忍心,那也好過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偽娘在眼前亂轉。 還是稜角分明高大俊朗的寒塵看著舒服。 寒塵。 李霄雪在心底默默唸著這個名字,相思之情不由自主彌散開來。五個月過去了,杳無音訊,他現在還好麼?為何她忘不掉他?為何她依然這樣執著堅定,滿懷期盼地要生下他的孩子?64禁宮迷影 “秋侍君這邊請。”一個宮裝男子前面引路,手裡的宮燈在夜色中閃耀不定。 轉過牆角的一瞬,似乎映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秋憐急忙揉了揉眼,那人影卻已經被黑暗遮沒,只依稀能聽見鐵鏈嘩啦嘩啦的響動。秋憐心頭疑惑,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這位哥哥,剛才夾道那邊好像有個人,你看到了沒有?” 帶路的宮裝男子不以為然道:“這麼晚了,除非是巡邏的衛隊還有晚打掃的那些個賤奴,旁人都不得隨意走動,各個宮院管的嚴著呢。快走吧,免得讓貴君大人久等。” 秋憐應了一聲收回了四顧的目光,不敢耽擱,跟著宮人又拐了幾道彎,進了一處富麗堂皇的院落。 三宮六院之中,貴君位列三宮之一,地位僅次於皇帝的嫡夫吳正君。今晚召見秋憐的是胡貴君,早些年頗受寵愛,是長皇子的生父。 秋憐聽母親提過,胡貴君生母胡敬將軍是軍系魁首,不知此番會面,會否是除了後宮老人見新人樹規矩,還含了更多的意思。他必須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謹慎應對,萬一說錯了話,自己受罰是小,影響了母親的官運就是他的罪過了。 寒塵拖著沉重腳鐐爬過夾道的時候,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秋憐,他不會聽錯的。不過聽他們對話,秋憐莫非已經成了聖上的侍君?此番選秀平民子弟絕無可能參選,身份低賤的奴僕侍從更是沒有機會。秋憐是如願以償被母親認回家中了麼?他的母親非富即貴,他才能有機會成為侍君吧? 因為想事情,也因為體虛力乏,寒塵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