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不歸降,不將你知道的秘密老實說出來?”那人的語氣裡透出急迫的味道,“你既然不願被埋沒才華不願受虐待折磨,為何苦苦支撐到現在,還不順我心意?” 寒塵笑了,將早已設好的餌丟擲來:“您剛才已經說了,下奴老實交代會給下奴一個痛快的死法。可是下奴貪生怕死。當初既然沒有資格為攝政王殿下殉葬,現在既然能苟活下來,自然還是想要繼續活下去。說了秘密就是死,所以下奴不說,除非聖上親口來問玉言許諾給下奴一條生路。”62丞相家事 一位錦衣女子行色匆匆,走到梁丞相的書房門口。 夜深風冷,雖然已過春節,春的氣息卻是遲遲未至。積雪壓在枝頭,似是不堪重負,寒風掃過,陰森樹影在黑暗中發出古怪的嗚咽。 這麼晚,丞相府上上下下早就安歇,也就只有書房這裡還亮著燈。 梁丞相聽見院子裡的腳步聲,便站起身,示意隨侍的書童出門,她也問了一句:“是敏卿回來麼?” 書童迎出門外,見到正是丞相心腹謀士,被譽為天下第一幕僚的何敏卿,急忙將其迎入。 何敏卿進了房門,由著書童將身上裹的斗篷解下,與梁丞相見禮。 梁丞相看何敏卿面色沉鬱,便遣退閒雜人,拉著她的手去了裡間說話。 論起梁高潔與何敏卿之間的淵源,要追溯到梁高潔中狀元那一年。 兩人同為趕考的舉人,考前於京城書肆相識,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引為知己。何敏卿時運不濟落榜,梁高潔卻高中狀元,自此平步青雲。何敏卿家境比梁高潔還要貧寒,根本無力留滯京城等三年後重考,欲回鄉教書。梁高潔事業剛剛起步,自顧不暇,但是誠心誠意挽留勸說,盡力賙濟照應,帶著何敏卿結交權貴,何敏卿這才得了機會能成為京城高官幕僚,暫時安頓下來。梁高潔當官步步高昇,何敏卿在幕僚圈子裡也混的順風順水,兩人往來緊密友誼逐步加深。隨後幾次大考何敏卿仍然落榜,她自覺科舉無望,安心當起幕僚。 何敏卿前任主顧正是老丞相,梁高潔能娶老丞相之子得到賞識,最終爬上丞相高位,可以說何敏卿的作用非常大。 人前,何敏卿是梁高潔的幕僚臣下;人後,梁高潔卻將何敏卿視為長姐,感情深厚不分彼此。 “丞相,讓你久等了。”何敏卿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 梁高潔笑道:“姐姐,此處沒了旁人,不必講那些虛禮。你今日審訊寒塵可有什麼收穫?” 何敏卿嘆氣道:“這男子著實不簡單,骨頭硬腦子靈,尋常刑訊或是威逼利誘的法子,對他而言效果不大。” “芳郡主的下落問出來了麼?叛黨餘孽都藏在何處?”梁高潔正色道,“聖上知道了寒塵已經被押送進京,今日早朝之後還私下裡問起我,倘若是我們這裡審不出什麼,就儘快將人送到她面前。” 何敏卿皺眉道:“這些問題一路押送的時候審了多少次,都是沒有結果。” “我看還是儘早將人交給聖上,別再生事端了。”梁高潔比較保守謹慎,提醒道,“聖上是信任我才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處置,不過我猜著聖上可能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寒塵。那些秘密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人在我們這裡越久越危險,出了紕漏擔待不起。” 何敏卿的眼中掠過一層陰鬱,心中冷哼,梁高潔看來已經意識到問題,她若是一味堅持己見怕是更引人懷疑。可是錯失此次良機,讓寒塵到了聖上手裡,她今後更沒可能知道那個能影響大周運勢的秘密了。她不如鋌而走險放手一搏。 “丞相可否再拖延三天?我還有些法子沒有嘗試。倘若我們審問這麼久都沒有得到什麼資訊,將人就這樣送到聖上面前,不是顯得太無能了?”何敏卿小心掩飾著真實心思,循循善誘道,“你若當我是好姐妹,還請信我一次。” “我自然是信你。”梁高潔言不由衷地應了一聲,“不過聖上素來多疑,她若等不及了親自下手,我們就有麻煩了。話說回來,你為何如此執著?零九吐露的那些秘密還不夠用麼?” 何敏卿解釋道:“據零九說叛黨餘孽藏在全國各地,她只掌握一成資訊,寒塵過去一直負責向影衛傳遞訊息,他應該知道更多。而且聖上不是也對那位高人耿耿於懷麼?芳郡主不知所蹤,現在只有寒塵知道那位高人的底細。不撬開他的嘴巴怎麼行?” 梁高潔見正面勸說何敏卿不能奏效,就轉了個彎子說道:“此番能將寒塵捉回來,零九功不可沒,你打算如何提拔她?” 何敏卿冷笑道:“零九的命是我給的,她就是我的一條狗。湊巧當年送她進了攝政王府當釘子,她才能有點作為。如今使命完成,她知曉的那些餘孽也連根拔除了,她的作用便不太重要,暫時養在身邊吧。” 梁高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