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池坦言承認,語重心長道:“歸瀾,你雖然已經是我的人,可你的心還在舊主那裡。我自然要想辦法能多些保障,控制住你。明月郡主也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她私逃離家並非我鼓動,但是有這麼好的機會,我不可能不利用。她自投羅網落在我手上,我已經封鎖了訊息,不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安全到達京城的事情。楚國兩位皇子殿下與真的明月郡主素未謀面,到時想讓他們封口也有很多辦法。所以明月郡主是生是死,就要看你對我的態度如何。想必你已經想清楚該怎麼做,才會來找我吧?”歸瀾抬頭仰視龍傲池,琉璃色的眼眸中轉動著恨意和不甘,可是那種神情漸漸被強行壓了下去,換做極為動人的笑容慢慢綻放。他用清越的聲音不卑不亢地說道:“主人,下奴願意真心侍奉您,滿足您的任何要求。只希望您能承諾,在瀾王一行抵達京城之後將郡主殿下毫髮無損地交還給瀾王。”龍傲池冷笑道:“你是否真心侍奉拿什麼衡量?瀾王也就一兩個月後便能抵京,到時我將明月還給他,我不是徹底白忙了一場。”“下奴身中‘求歡蠱’,主人仍然不放心,還要用郡主殿下來牽制下奴,可見下奴在主人眼中尚有利用價值。一兩個月的時間不算短,下奴能為主人做許多事情,包括殺人行刺。”歸瀾頓了一下,“下奴曾立毒誓,此生不殺瀾人,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為奴。不過這與主人並不相干,主人若命令下奴去殺瀾人,下奴不敢不從,只怕破了誓言報應來得快,下奴還不及覆命就遭天譴。所以主人下命令之前還請慎重選擇。”龍傲池眼神複雜地盯著歸瀾,似乎是為此動心,沉聲問道:“我讓你刺殺瀾王,你也會欣然領命麼?”歸瀾胸有成竹地分析道:“當今聖上答允將瀾王及其五服之內親眷圈禁在京中,應該是認為瀾王活著會比死了更有用。瀾地初歸昭國,總有不甘做亡國奴的人鬧事。但民心尚在瀾王身上,瀾人舉反旗亦要打著拯救瀾王的招牌才好行事。萬一事情做大,活著的瀾王捏在聖上手裡,更能讓人投鼠忌器。再說如果瀾王還沒有抵達京城就死於非命,會讓瀾人心寒,更容易引起民憤。主人英明果決,豈會做那樣的蠢事。”龍傲池暗贊歸瀾將時局看得透徹,目前最不希望瀾王死的也許正是當今聖上。她又問道:“瀾王現在可以不殺,但圖謀復國,別以為旁人看不出。然而復國終究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若我讓你去刺殺瀾王心腹肱骨,你也會遵命麼?”“復國大業並非一蹴而就,瀾王的心腹也不可能只有一兩人。主人的命令,下奴為什麼不遵從?連下奴都能刺殺得手的人,想必也活不到瀾王最需要他的時候。”龍傲池知道歸瀾有恃無恐,他剛才就將天譴先講了出來,她若真是命他行刺瀾王心腹,殺幾個什麼時候殺,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說不定逼得急了,歸瀾自行了斷,她更是得不償失。歸瀾觀察龍傲池的神色,覺得對方或許已經是開始考慮他的要求,但是無論怎樣想,這樣的買賣看似對龍傲池確實不公平,他不得不繼續加重籌碼:“據下奴觀察試探,主人最在乎的人非賢王莫屬,其次可能是阿茹姑娘。下奴未必能有機會傷害他們,但絕對有可能將這種訊息散播給想知道的人。如果主人答允下奴之前所求之事,下奴會守口如瓶,也可以立誓保護他們的安全。”龍傲池從椅子上猛然站起身,繞到書案之前,周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歸瀾即使跪在門邊亦能感受得到。他身體因緊張而顫抖,猜測著龍傲池的心態。他刺殺賢王都能有命在,目前他只是動嘴說一說威脅的話,想必龍傲池頂多是發火動粗,應該不會真殺了他。他不嘗試,什麼都沒有,他提了要求擺明厲害關係,逼得龍傲池選擇,或許他還有希望。歸瀾賭的正是這一點希望。歸瀾雖然還不太明白龍傲池究竟想留他做什麼用,但是他隱約已經能夠感覺龍傲池不打算這麼快讓他死。會不會是龍傲池企圖徹底征服他的身心,才這樣姑息他,留著他慢慢玩呢?龍傲池處心積慮騙來明月牽制他,他照樣也可以利用龍傲池的心思謀得他想要的。“你過來。”龍傲池的聲音不冷不熱。歸瀾向前爬了幾步,跪得有些麻木的身體使得他的動作很艱難。“不是這樣過來。”歸瀾聽出了龍傲池語氣中的不滿,他的頭更加低垂,以最卑微地姿態匍匐在地,收起了剛才的狂傲恭敬地請示道:“請主人教導下奴,該如何過去。”龍傲池沉聲說道:“我不會與一個奴隸談條件。”歸瀾的心一沉,身上的傷痛變得越發難熬。是龍傲池終於無法忍受他這等大膽狂妄的奴隸了麼?是龍傲池想要他性命了麼?倘若如此,他就只有下下策,拼個魚死網破,至少也要重傷了龍傲池再去赴死。龍傲池卻意味深長地說道:“歸瀾,你剛剛不會是又想殺我吧?算了,我把話再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