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雲兒……為什麼這樣……我……”楚帝恍然失神,模模糊糊叨唸著不成句的幾個詞。楚曦玉以為楚帝在叫楚曦雲,便凝聲解釋道:“父皇,二弟他還在昭國,這次並沒有與兒臣一道回來。”楚曦玉近在耳畔的聲音讓楚帝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冷冷掃過楚曦玉的臉,眼神裡透出一絲無法遮掩的怨恨與厭惡。楚帝深吸一口氣,將那兩張紙珍寶一樣收在懷裡,彷彿怕被人搶了去一般,然後終於是恢復到淡然的樣子坐回龍椅之內,一擺手說道:“朕剛才失態了。曦玉,你也不必如此為難裝樣子演孝子。你心裡對朕冷落你們母子早有不滿吧?有什麼不明白,現在都可以問出來。”楚帝冷漠的樣子,讓楚曦玉心寒徹骨,他不敢再坐回椅子,就在楚帝面前跪倒,誠懇而恭敬地表態道:“兒臣不敢對父皇有不滿,兒臣知道父皇是在磨練兒臣的性情和本領,父皇是希望兒臣將來可以有所作為擔當大任。”楚帝面容越發扭曲,冷笑道:“你不問,那朕就問問你。剛才那封信裡的東西你也看到了,歸瀾的身世你應該早有懷疑。聽說你與龍傲池私交不錯,他這次是冒名隨你來到此地了吧,你們暗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你將曦雲留在昭國,只自己返回來,圖謀的是什麼不言而喻。你想對朕如何解釋呢?”楚曦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素來知道父皇性情陰沉疑心很重,卻不曾料想父皇竟然是這樣戒備他,認為他是那種圖謀皇權暗通外敵算計自己兄弟的奸詐小人,他滿心委屈氣結鬱悶臉色數變。他又偏偏不屑於解釋,跪在地上抬頭倔強反問道:“莫非歸瀾那個賤奴,竟真的是父皇的子嗣?其實父皇根本不想見到兒臣對不對?父皇今晚急著宣召兒臣,一來是安撫母后,二來無非是想從兒臣這裡打聽那個賤奴的情況吧?”97父父子子(上)“孽障,你說什麼?”楚帝聽著楚曦玉一口一個賤奴那樣說著歸瀾,他禁不住怒目相向,手臂在龍袍之內顫抖不止。楚曦玉也不知道哪裡來了膽子,或許是過去那麼多年在父皇面前隱忍乖巧仍得不到認可,他傷心難過失望實在裝不下去了,於是索性從地上慢慢站起來,極為失禮地平視楚帝,冷笑道:“父皇,您可知您心心念著的寶貝兒子,對,應該就是那個歸瀾,他一直是雲夫人的奴隸,在瀾王宮內人人可以欺凌踐踏折磨他,後來他又被送給龍傲池當男寵以色侍人。這種男人身下的低賤玩物,就算真是龍種,也不配公之於眾,辱沒我們堂堂楚國皇族威嚴。”楚帝聞言豁然站起,他的身材與楚曦玉的確很相似,兩人都是高大挺拔,只不過楚帝面目猙獰扭曲眼神陰狠毒辣,整個人如同一隻被激怒的兇殘野獸,渾身散發出讓人不敢正視的凜冽之氣。他衝上前揮手,重重一掌摑在楚曦玉的臉上,厲聲道:“孽障,你別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你再這樣找死,休怪朕無情。”楚曦玉幾乎被打翻在地,他反而是清醒了許多,收起了剛才狂妄樣子,復又跪回地上,眼中被霧氣籠罩,捂著臉頰傷痛滿面,迷茫質問道:“父皇,兒臣究竟有什麼錯?您可以告訴兒臣,兒臣願意按您的意思去改,去做任何事情,只要您滿意。”楚帝的嘴角微微上翹,牽動著變形扭曲的臉上肌肉,更顯得陰森恐怖,他眼神陰沉,凝聲說道:“曦玉,你真的願意一切都聽朕的意思麼?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朕現在坐的這個位置麼?你不提個條件,讓朕怎麼信你,怎麼敢放心用你?”“兒臣是父皇的親子,這麼多年兒臣是怎樣的心思,父皇難道真的看不出麼?”楚曦玉哽咽地說著,“如果父皇還是不信,那麼父皇希望兒臣要的是什麼?父皇想讓兒臣做的是什麼?”楚帝施施然坐回龍椅之內,望著跪在腳下看似可憐的楚曦玉,眼眸之中終於流露出些許同情之色。這麼多年,給了楚曦玉兵權,同時繼續冷落他,楚帝無非就是想試探一下這個兒子的真實居心。楚曦玉明明是有很多機會能夠逼宮能夠爭得更多的實權,他卻始終乖巧聽話,不曾有半分逾越,是天性懦弱麼?可是楚帝不信,自古皇家無父子,子弒父登基、父殺子保全皇位的先例比比皆是,為何那個狠毒的熱衷權力的皇后生養的兒子竟能是這般忠厚純良。所以楚帝寧願懷疑她們母子有著更陰險的圖謀,才會如此隱忍。何況楚帝自認從來沒有對楚曦玉好過,楚曦玉怎麼可能對他效忠?皇后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兒子能夠登上帝位,楚帝早就決定偏偏不給,這也算是對皇后的一種報復。接下來,他該怎樣哄騙利用楚曦玉達到自己的目的呢?楚帝壓抑著內心翻滾的陰暗,臉上收斂厲色,耐著性子裝出溫和模樣,沉吟道:“曦玉,朕自然懂得你的心思,朕可以繼續將兵權交給你,也可以在遺詔裡封你為攝政王,總攬大權,這些足夠了吧?皇位不適合你。”楚曦玉擦乾眼淚,苦笑道:“父皇,您真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