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楚曦雲雖然是透過之前種種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今天親耳聽歸瀾如此說,他才徹底相信,“怪不得龍大將軍至今並未娶妻,亦無子嗣。”楚曦雲一邊說一邊從床上順手拽下一條厚毯,誘惑道:“我看你很冷,你再講講還有什麼秘密,我就將這毯子賞給你。”“還有什麼……”歸瀾垂頭假作思索,心內卻是異樣痛楚。難道在楚曦雲的眼中,他會為了片刻的溫暖或一點食物充飢,就會出賣別人的秘密麼?龍傲池對於瀾國人而言或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對於楚曦雲而言是一時興起的探究物件,但龍傲池對他而言是主人,是他已經許諾過要真心侍奉的主人。他雖卑微,卻也懂得一諾千金,不願食言。他不該出賣她。“下奴要再想想,還有什麼秘密。”歸瀾咬牙抗拒了那厚毯的誘惑。片刻溫暖,他確實是渴望的,不過他不想用這等屈辱的方式換取。他寧願跪在地上凍著,也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事。楚曦雲覺得雙腿已經恢復力氣,這才從床上站起來,將厚毯披在歸瀾身上裹好,使力將他抱上床,似笑非笑道:“那你躺在床上慢慢想想,我不急。”接著楚曦雲又走到桌子邊,拿了幾塊糕點,倒了一碗熱茶,端回床邊,舉在歸瀾面前。歸瀾的身體一接觸到柔軟溫暖的毯子和床鋪,就再也不想動不願離開,他知道自己非常需要休息,他又不安,因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說龍傲池的秘密。他怎有資格賴在床上?楚曦雲惡言惡語的羞辱,他能夠坦然承受,如今突然變成溫柔關懷,實在讓他不知所措。“二殿下,下奴還沒有想起其他秘密,下奴不敢……”“讓你躺你就躺,讓你吃喝你就吃喝,我高興。”楚曦雲胡攪蠻纏說了一句,忽然又正色盯著歸瀾威脅道,“歸瀾,我知道你還有秘密沒說,你再不告訴我,我一會兒就去告訴龍大將軍你武功尚在。”歸瀾蜷縮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睛已經無力睜開,心中卻是一鬆。楚曦雲這次失算了,他淡淡道:“二殿下,下奴武功已經被廢,龍大將軍不會信您胡言。”歸瀾的反應讓楚曦雲疑惑更多,他察覺歸瀾馬上就要昏迷,他急忙將吃喝放在一旁,雙手撫上歸瀾肩頭,輕輕晃了晃,說道:“歸瀾,明月求我幫你,我不與你玩笑了,你快說實話,我才能幫你更多。”恍惚之中歸瀾只當楚曦雲又開始耍花樣,他傷痛疲憊,任楚曦雲如何搖晃,就是不睜眼也不再出聲。楚曦雲忽而又惱恨道:“歸瀾,你以為你這樣消極忍受就能逃避苦難麼?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接受一個下賤奴隸當親人,明月也不需要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哥哥。你該清醒了,你難道不知反抗麼?”楚曦雲的話如一枚枚鋼針刺在歸瀾心頭,的確誰也不想認一個如他這般下賤的奴隸做親人,他自己尚且朝不保夕掙扎在死亡邊緣,又何談能夠保護他的親人為他的親人帶來幸福快樂?他只能連累關心他的人更加痛苦,他完全是多餘的不被需要的,他為什麼還活著?正在此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邊大力踹開,龍傲池一身酒氣突然闖入,直奔床邊。楚曦雲下了一跳,疑惑道:“大將軍怎麼到這裡來了?時辰還不到……”龍傲池一把推開楚曦雲,傲慢地打斷他的話,醉醺醺道:“本將軍忍不住了,現在就要歸瀾服侍,二殿下請不要擋路。”楚曦雲耐著性子勸阻道:“大將軍,你喝醉了吧?還是請稍坐片刻,我這叫其他人服侍你。”楚曦玉隨後趕到,衝進房內也跟著勸阻道:“大將軍你走錯房間了……你剛才喝酒太猛了。要不然,讓你的侍從送你回府休息?”“我沒醉,你們別攔著我,我清醒的很,我就是來找歸瀾的。”龍傲池用發酒瘋的語氣說著真真切切的大實話。龍傲池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捨不得,就連將歸瀾抵給楚曦雲兩個時辰她都忍不了。雖然賢王早向她保證過,行館每個房間都設有監聽機關,讓楚曦雲和歸瀾單獨相處必能探聽一些隱秘,就算有危險不妥,暗中埋伏的影衛也能及時解救或阻止不幸發生。而且楚曦玉和明月在言談中對楚曦雲的品行評價頗高,她才肯故意輸了幾局。但是自從楚曦雲離席,她就心神不寧。歸瀾的傷勢很嚴重,楚曦雲會用怎樣的態度對他?會不會傷害他羞辱他?還是會像明月期待的那般暗中關照他,為他療傷?他們若真是親兄弟,將發生怎樣的事情,能否相認?無數這樣那樣好的不好的設想盤桓在龍傲池心頭,讓她坐立難安。無法形容的惦念牽掛迅速滋生,讓龍傲池顧不上思量其他,終於決定不能再等。她一杯一杯灌著酒水,裝成發酒瘋的模樣,從宴席廳堂一路鬧到楚曦雲所在的地方。當她闖入房間,看到歸瀾是裹了毯子躺在床上,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否則她就要藉著“發酒瘋”的機會將楚曦雲狠狠揍上一頓。賢王體弱,明月嬌柔,自是攔不住也追不上龍傲池。唯有楚曦玉知道二弟的圖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