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臉頸項,甚至是臂膀後背這些畫,寧重樓雖然也收了,卻不敢細看。唯獨挑選了這張,能見到她雙腿的,恰恰是有著與慕容雪一樣的硃砂痣,位置色澤與他記憶中幾乎沒有區別。秦瑤,她竟真的是他與慕容雪的女兒?她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呢?那麼廿一又是誰?平南王的目的很清楚,應該是要將寧家全都毀掉,讓他寧重樓生不如死,否則早就派殺手,他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平南王將秦瑤送來寧家是為了什麼?廿一又在其中起了怎樣的作用呢?寧重樓的貼身影衛見家主遲遲不語,神色迷離,主動請示道:“主人,今日還用再去盯著下奴院子麼?”寧重樓下意識點點頭,又忽然搖頭,思緒紛亂猶豫不決。就算廿一不是他的兒子,可他容貌為何與自己年輕時酷似?聽聞廿一是從小就被圈養在王府的,兩個人若長得極像又毫無血緣關係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平南王處心積慮早就知道他這個“兇手”的下落,請了高人透過易容整形之術,將廿一的容貌一點點改成他的模樣。那麼既然肯花這麼大的本錢心思,廿一就不該只是個受盡折磨的普通奴隸。廿一的身上一定藏著什麼秘密,將在平南王這場陰謀報復中充當重要的角色,這才解釋的通。為了寧家,為了自己,寧重樓決定不可以忽略這條線索,繼續調查廿一,掌控廿一的思想行動防患未然,是很有必要的。因著那影衛說話,寧重樓的思維忽然又是一跳,開口問道:“我記得江湖上有一種旁門左道,能永久改易人的容貌,造假的胎記或是讓人換一副面孔都不露破綻。你看秦家二小姐和廿一的身上可曾動過這樣的手腳?”那影衛是自從寧重樓繼承家業後一直跟著侍候的人,雖然不能像左禮謙那樣足智多謀擅長經營,卻也天長日久瞭解家主的性情。有的時候,家主很在乎的事,往往嘴上並不說,偏偏心裡又在想。那影衛琢磨了一下,小心回答道:“屬下會順著這條思路細細查探。不過請家主恕罪,屬下一時亂想,既然有可能都是作假,那會否他們都是您的子嗣呢?”寧重樓心念一動,畢竟當時他離開那會兒慕容雪尚未生產,秦瑤和廿一年歲相仿,會否真是一對龍鳳胎?因秦瑤是女子,與慕容雪容貌相似,才能逃過一劫,被平南王送出王府找別人撫養,而廿一卻被留下當做低賤奴隸調、教,成為了平南王發洩怨念的物件。這養想,恐懼和悔恨便會掠上心頭揮之不去,他當時為何要離開?他曾經對慕容雪許諾的事,他根本做不到,她在天有靈會否正傷心地看著,責怪他的無情?寧重樓將手中紙箋仔細地收入錦囊貼身揣在懷中,深深吸氣才能將情緒稍稍穩定。不能亂,他身上還揹負著偌大的寧家,現在的妻子兒女他也不能不管。事情要一條一條理清楚,謀定而後動,操之過急感情用事說不定就會中了平南王的圈套。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搞清楚秦瑤和廿一來寧家的目的。他嘆了一口氣,自己是男子,不方便親眼去看一個女兒家的身體肌膚,核實那硃砂痣的真偽,言語套話秦瑤又是機靈聰慧的,倘若她猜到什麼又或者是王爺早吩咐了什麼逼她去做,讓她如何應對?做不好就會傷害她也害了寧家吧?而廿一,似乎是溫順乖巧,又受盡虐待的奴隸,能知道什麼?倘若是真有隱情故意欺瞞,那廿一的心思就不容小覷……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廿一憂傷卑微的樣子,寧重樓就放不下,捨不得拋開不理。姑且先認為廿一是老實無辜的人,否則真不敢想後果如何。寧重樓心念所至,順嘴問道:“這幾日可曾讓人給廿一偷偷送些吃食?”那影衛眼中露出無奈之色,老實答道:“家主大人,屬下曾安排讓杏生從刑房的高窗裡扔了幾包肉乾進去,杏生也是擔心廿一,不敢怠慢打折扣,肉都送了進去。可是……”“可是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寧重樓因緊張,語氣中也不加掩飾,心裡又猶豫著,不能總是靜觀其變,是不是應該下狠手激得可疑的人亂了陣腳。“昨日秦家二小姐心情不錯,答應今天早上就將廿一放出來。所以今天天不亮,聽說廿一就被秦三才帶出刑房,使喚幹活了。廿一走後,屬下的人去刑房內檢視,發現送進去的肉乾都還原封包著,廿一連碰都沒碰。”寧重樓眉頭一皺,遲疑道:“你認為其中有何蹊蹺?莫非是沒有主人點頭同意,廿一就不敢吃來路不明的食物麼?或者,有沒有可能廿一根本就不是在刑房之內,而是另有任務?”那影衛自通道:“家主大人放心,咱們寧府防衛嚴密,若是有人出入刑房,咱們的人不可能看不見。廿一這幾日應該就在刑房內,多數情況都是縮在地上一動不動。至於廿一為何不吃肉乾,或者是秦家二小姐與他有什麼暗中交代,要不再讓杏生去打探一二?”寧重樓心說,再讓杏生接近廿一,怕是又會惹秦家二小姐不滿,連帶廿一受苦。無論那孩子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