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服侍的人都沒醒趕緊換下衣裝,卻再也睡不著。於是她坐到梳妝檯前仔細妝扮,連日鍛鍊的水平已經可以無需他人從旁幫襯,亦能完成居家裝束打扮穿戴。屋裡的下人們還在睡,秦瑤坐不住,隨便拿了一件貂皮斗篷,將桌上能帶的點心都用帕子包好揣在懷裡,天矇矇亮的時候就衝出了院子。有個婆子是守門的,起的早,見著二小姐匆匆起身,趕緊追著侍候怕有閃失。秦瑤懶得理那婆子,輕車熟路徑直去了下奴院子。她滿腦子想的就是早點見到廿一,然後告訴他,她與李先生達成同盟,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兩人必須配合著一起做。然而秦瑤看到的場面出乎意料,不僅僅是廿一衣不蔽體躺在刑房外邊,還有一個妖媚的女奴跨坐在廿一身上,正低頭與廿一舌吻纏綿。在煙花之地長大的秦瑤不用看也知道這一男一女擺出那種姿勢是在做什麼。她急切的激動的渴望的心,瞬間涼了下來。忽然覺得寒風刺骨,忽然覺得委屈,忽然覺得她發傻做夢。總之不真切,眼見也不敢信。她的廿一,她那麼想要好好去對待去疼愛關照維護的人,她絞盡腦汁不惜與虎謀皮也要為他求生路,而他的身上為何會趴著別的女人?她的信心一點點崩塌,漸漸毫無把握,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她看不見的地方,她不在的時候,廿一都在做什麼?他那麼聰慧,他識字會武,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他的心裡是不是根本沒有她,她是不是一廂情願自投羅網成了他的工具?一系列疑問不安充斥著秦瑤的大腦,敲擊著她的神經,她胸口的窒息疼痛更加嚴重。她大聲喝問,發洩著不滿,也同樣期待著廿一給出否定的答案,讓她能一下子拋棄那些胡亂猜測,相信他的真他的善。二小姐的聲音讓廿一渾身一顫,心頭麻木的快要無覺的地方隱隱被觸動,很疼又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委屈滋味。他明白如果二小姐只當他是豬狗不如的牲畜一個普通的玩物,應該不會是用這樣憤怒的語氣責問。只有被主人重視的,上了心的物品,被旁人染指才會引起主人的強烈不滿吧?廿一不由自主淡淡笑了,他真幸運,到這種地步,二小姐還能讓他幻想著一些美好的事情。秦瑤拉下臉衝著杏生說道:“那個女奴快點滾,不要再讓本小姐看到你。”杏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這位貴人,卻不敢問,瑟縮著磕頭,手腳並用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下奴院子。這時服侍秦瑤的幾名王府的下人才陸續跟上來,他們並未看見之前的曖昧景象,都不懂主子為何會發脾氣,紛紛猜測著一定是廿一那個賤奴做了什麼錯事惹惱了主子。廿一這時才勉強掙扎著跪起,隨著僵硬的肢體改變了姿勢,身上積雪撲撲落下。他垂著頭,沉默不語。膝蓋接觸到冰雪地面,傷痛和寒冷在骨肉中肆虐,他禁不住微微顫抖,卻再沒有去碰咫尺之外那些棉衣和毯子的念頭。二小姐應該很不高興,她呼吸急促,她怒目盯著他,她大聲責問。所以她會狠狠責罰他吧?他也不用解釋什麼,剛才的事情二小姐都看到了。他身為二小姐的玩物,卻任由另一個人侵犯,哪怕那是個溫柔的女奴,哪怕是他被動,他也是有錯的。他剛才武功並未被禁制,他可以推開可以反抗可以掙扎,而他沒有動。他那時候腦子一片混亂,他放縱自己破罐破摔,他沒了生念。其實很好,他一會兒就能死在二小姐手中了。秦瑤沒有聽到廿一的回答,但是她注意到廿一一直很珍視的衣物毯子上面都落滿了雪。廿一以前只要力所能及從不會讓衣服被雨水淋溼弄髒損毀。他哪裡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更消沉了,落寞淒涼縈繞著他的身心。他對未來徹底不存希望了麼?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秦瑤猛然想到七傷散毒發的日子,應該就是昨晚。難道那毒藥如此厲害,難道竟讓廿一都熬不住,藥性將他折磨到筋疲力盡神智不清寧願求死,才會被那不要臉的女奴趁人之危鑽了空子摸上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