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都沒想,霸道地拒絕,堅持聲稱要玩他。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不敢承認吧?她該怎麼辦才好?廿一見二小姐怔怔發愣,他怕衣服穿在身上久了,難免沾了血汙,於是大著膽子請示道:“主人,您看好了麼?下奴是否可以將衣物換下了?”那夥計也擔心衣服,在旁附和道:“小姐真是好眼光,這身衣服是本店最好的,看起來應該是合身,送給您那位江湖朋友,絕對是上佳的好禮物。”秦瑤漸漸回過神來,別有深意地問道:“廿一,你穿這身衣服感覺如何?”廿一恢復標準奴隸姿勢,垂眸答道:“下奴愚鈍,以前從不曾穿過如此好的衣服,不知該怎樣品評。”“那就隨便說說。”秦瑤透過提問,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廿一低頭小聲說道:“衣料細膩柔軟,蹭著傷口也不疼,而且很暖和。”秦瑤心中一揪。其實她對於衣物的認識與廿一驚人的相似,她雖然貪戀那些華麗衣衫,可好看不一定穿著舒服。她吃過苦受過凍,也喜歡衣料細膩柔軟穿起來冬暖夏涼的衣物,至於樣式如何做工裁剪如何,她覺得真是沒什麼太大區別。經了多日訓練,她也就是知道了一點皮毛,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樸素審美認知不可能完全改變。當下秦瑤自不會承認與一個低賤奴隸的品味一樣,只是將小二叫來吩咐道:“他身上穿的這套,還有剛才挑的白色衣服拿相同的尺寸,本小姐全要了。你再給這奴隸選一套相稱的衣服鞋子,連他現在穿的內衣都買了。”廿一心頭一喜,二小姐要買新衣給他?他沒有聽錯吧?這是做夢都不曾想過的好事。他禁不住又生出了更多妄念,他這輩子居然也能穿一次像樣的新衣,如果死的時候衣服還在身上,那該有多好?那夥計面露難色,小心解釋道:“小姐,本店出售的都是上等成衣,一般販夫走卒的衣服本店都不賣,更沒有適合奴隸穿的。您要不然去別家看看?”秦瑤臉色一沉,氣惱道:“你們這裡沒有客人換下不想要留給你們處理的衣服麼?你會不會做生意?本小姐就想在這裡買衣服,你們還沒有衣服賣了麼?”那夥計被擠兌的無法,忙不迭去向掌櫃的請示。還好前兩天幾個生意人經過鎮上,可能是剛賺了大錢,進店添置衣裝,將原本身上穿的那些髒破衣物統統丟棄,而店裡生意忙尚未做處理都堆在後院地上。那夥計將那堆破爛衣物趕緊搬到前面店裡,衣服上滿是泥土又髒又破的看不出本色,桌上櫃上都不好放,乾脆還是扔在了地上。廿一一眼就看中一件寬大的棉袍,是這堆衣服裡最破爛的一件,下襬袖口早就磨損開綻,露著黃黑色的棉花瓤子,可這好歹是真材實料的正經棉衣,往身上一裹能遮到膝蓋下面,既暖和也好穿脫。廿一暗自思量,二小姐說給他買衣物,沒說是幾件,雖然不是想象中的新衣應該不貴,可他也不敢多要,還是隻挑這一件棉袍最合適。他不敢耽擱,迅速撿起地上的破爛棉袍跟著那夥計去更換衣物。片刻後,廿一就被夥計帶回了前堂。秦瑤看到廿一身上裹著那件寬大破爛油膩膩明顯不合體的棉袍回來,頭髮凌亂活脫脫一個逃難的乞丐,與剛才那錦衣美少年出塵飄逸的貴公子判若兩人,前後產生了強烈落差,心中一酸有些窒息。那夥計卻是忙不迭將兩套華服美袍以綢緞妥善包好,在櫃上算著價錢。這場面讓秦瑤聯想到以前那些欺負她們母女的勢力小人,她無來由氣不順,指桑罵槐衝著廿一惡狠狠開口道:“廿一,這衣服實在與你很不相配,脫下來扔了,咱不買了。”她這意思是連剛才挑好的那兩套都不買了。那夥計不懂秦瑤的心思,本來也不打算賣廿一穿的那種破爛衣物,與掌櫃的一起陪著笑臉,奉上錦衣,順帶多打了一些折扣,總算是將生意做成。廿一聽了二小姐的話,卻是神色一黯,趕緊將身上的棉袍脫去,小心翼翼疊好放回地上。二小姐果然是拿他尋開心,他已經挑的是那堆衣服裡最破爛的一件,可他畢竟只是個豬狗都不如的低賤奴隸,哪見過騾馬牲畜穿人的衣服?何況骯髒如他,自然是不配的。還好,這棉袍穿在他身上的時間不長,沒有被他汙濁損傷,再賣給旁人應該不會遭嫌棄。秦瑤經不住夥計與掌櫃的推銷,除了那兩套男裝又買了幾件漂亮的女裝,結完銀錢,再抬眼一看,廿一早已規矩地站到了門邊。剛才廿一穿棉袍的時候已經有先見之明,換下了上等內衣,貼身裹的就是從王府出來時的那套破爛單褲單衣,光著腳並沒有鞋襪,一如從前。秦瑤懷疑他是不是早就料到,根本不信她會真的打算買衣服給他?他一定是以為她在耍他玩。可那件骯髒破爛肥大的棉袍的確是配不上廿一,糟蹋了這麼好的衣服架子。他不就是喜歡料子柔軟穿著暖和的衣物麼,改日她親手縫一件合體的棉衣送他,比花錢買別人丟棄的破爛更划算一些。當然,她目前還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