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複道,“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正確衡量自己的能力是作為領導者不可或缺的素質。說得更簡單一點,就是——”韓復提起了戒尺。沉重的第一下,擊在沈嵩臀上。沈嵩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痛,他的手臂明明撐得很穩定,可腿還是因為無法承受的疼痛向前彎了一下。韓復的這一戒尺,是橫貫臀峰的。他靜默了幾秒鐘,一道腫痕橫亙在沈嵩小麥色的健康面板上。“不要好高騖遠。”韓複道。沈嵩咬住了唇。韓復嚴厲的戒尺僅僅讓他彎了一次腿,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將下唇咬出了血。“啪!”更重的一下,直擊他臀峰。沈嵩這一次撐住了,沒有動。韓複訓斥道,“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打越源的背,卻揍你的屁股?”沈嵩搖頭。“越源任性,不聽教。我每出手一次,都要讓他完完全全地記住疼。你卻比他更孩子氣。”韓複道。沈嵩像是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開口。韓複道,“我知道你委屈。沉穩、堅毅、有大將之風,這是別人眼中的你,也是你意識中的自己。你大概還從來沒有被人說過孩子氣。但是,今天隔壁家小紅考了九十八明天我就要考一百,這不是孩子氣是什麼!”沈嵩不說話了。韓複用戒尺戳戳他臀上傷痕,“你比越源堅強,能夠承受的更多。越源要哄著來,他覺得,鞭背讓他像個大人。如果我哪一天拍他的屁股,他一定想不通。”沈嵩沒有否認。韓複道,“但是你呢?你會覺得,被打屁股就比鞭背幼稚嗎?”“不會。”沈嵩道。“大聲點!”韓復呵斥。“不會!”他說的是心裡話。雖然好像在一般人的意識裡,被打屁股的都是小孩子,但承擔自己犯的錯,並不需要拘泥是痛在哪裡。更何況,小葉紫檀的戒尺,標準的體罰姿勢,儀式感十足的教育,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在逗小孩子。“完美主義不是不好。甚至,z大的隊長制度放大了這種完美主義。因為你比別人強,所以你應該比別人更強。”韓複道,“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要和別人比?”沈嵩低下頭。韓復問他,“明白了?”沈嵩的聲音很定,“沈嵩明白教練的道理。可是,我身為隊長,如果技不如人又如何服眾。”“啪!”韓復一尺子拍下去,沈嵩痛得眉毛擰在一起。韓複道,“殷朔會輕功,可以一掠幾丈。他一個起跳縱貫籃球場28米,你行嗎?”沈嵩狠狠咬著唇。“不許咬嘴唇!”韓復又是一板子。“是。”沈嵩應道。“這是我第一次要求誰不許咬嘴唇,我理解,你必須為你的驕傲找一個出口,但是,不許以傷害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尤其是,這種傷害是為了轉移另一種痛苦。”韓復很嚴肅。“是。”沈嵩答應了,舔掉了唇上的血。“做好你自己。給自己一個切實可行的目標,而不要永遠只想做第一。喬丹沒有過單場一百分的紀錄,但不妨礙他成為九十年代最偉大的球員,甚至,去掉九十年代也未嘗不可。”韓復下結論。“隊長將球隊交給我,我有責任捍衛z大的榮譽。”沈嵩道。韓復點了點頭。這次的回應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是,看來,這孩子心中已經有些依賴自己了。“很多人說,籃球是五個人的。商界傳奇也是籃球界最著名的票友喬熳汐說,籃球是七個人的。我說,籃球是每一個人的。z大籃球社,你是很重要的一份子,但,也只是一份子。”韓復一字一字道。沈嵩沉默。韓複用戒尺戳著他臀上腫痕,“什麼叫團隊?團隊不是球員罰一百個俯臥撐你罰兩百個,不是他們有了錯你去扛做不好任務你去背,而是信任他們,把你們的榮譽責任一起挑起來。我看過你的帶子,球隊最艱難的時候,你永遠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大家尊敬你,也信任你。可是阿嵩,你有沒有想過,給予他們同樣的欣賞和期待?”沈嵩呆住了。韓復緩緩道,“去年的倒數第二場比賽,24秒,116比118。”“對不起!”沈嵩狠狠道。2010年的cuba八強賽,最後的二點四秒,對方領先z大兩分。籃球在沈嵩手裡,只要他進一個球,就可以將比賽拖進加時,只是時間太緊,他的心太大,半場拿球立刻出手,三分未中,z大也失去了晉級的機會。這一直是他心中的隱痛,那場比賽過後,他瘋了一樣的訓練,甚至是最尊敬的前任隊長也不能將他拉出失意自責的漩渦。“啪!”狠狠的一記戒尺拍在沈嵩臀上,韓復叱道,“對不起!我最厭惡這三個字,因為,毫無價值!”沈嵩狠狠摳住桌沿。韓復接著道,“2010年3月5號的一場友誼賽。z大對a大,中場前的六點五秒,你一記小風火輪,扣得半場反超a大一分。但是我要問你,阿嵩,明明何天飈的位置比你好,你拼著有可能拉傷左肩,扣什麼!”“教練——”沈嵩太意外了。那場比賽,明明教練還沒有來z大的。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對任何人提過,當時震得肩膀生疼,一場比賽都忍下來了,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