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飛酒足飯飽回到家,簡直覺得墓鑭就是天堂,完全不能理解當年父親和老爸的地獄心態。才剛一進家門,安管家就連忙迎上來,“小少爺回來了。”褚雲飛隨便嗯了一聲,安管家立刻問道,“小少爺要不要先換衣服?”褚雲飛略皺了下眉就立刻明白了安管家意圖,“是何胥來了嗎?”安管家連忙點頭,“是,何少爺是早晨到的。”褚雲飛點頭,“知道了,不用換衣服了,我直接去見他。”安管家看著褚雲飛那身簡約又簡單,放鬆又放縱的還帶著土色和黑手印的衣服,話雖沒多說,可眼神卻極具暗示性,褚雲飛倒像是沒看到似的,“他不是我爸的徒弟嗎,和我也算是一輩的,怕什麼。”安管家自然不好多說,只能由著褚雲飛進去,果然,沙發上挺拔的男人有著同電視片中一樣凌然不可侵犯的氣質,褚雲飛順手將頭髮向後一捋,自回來之後,秋瑀宸就要他剪了足以梳成馬尾的長髮,可如今向後試著一攏,雖然束不起來,竟可依稀辨出幾分原來的樣子,褚雲飛道,“我們見過。”秋瑀宸笑著衝兒子招手,將髒寶寶攏在懷裡,“叫何叔。”褚雲飛眨著睫毛望何胥,心滿意足的在他臉上找到了吃驚的表情,這個男人,總決賽第七場落後十一分的時候都很難看到他轉換表情呢。何胥卻在短暫的吃驚後立刻鎖起了眉,“阿飛?”褚雲飛用自己的小髒手抓了一個桃子,“是啊。”何胥立刻將目光轉向秋瑀宸,這才明白他說得會叫你大吃一驚是什麼意思,不過算上聽說教練有了兒子的爆炸性新聞,這已經是第二驚了。何胥道,“當時何胥向您提起的時候您吩咐我不用管的。”“嗯。”秋瑀宸沒有多解釋,當時,褚雲飛迷惑了他派去查的人,自稱是陸戠郗的私生子。秋瑀宸微笑著握住褚雲飛手腕,“洗手去。”褚雲飛猴子樣的將又大又脆的桃子吃得鏗鏘有聲,“我吃過就去。”何胥看著那條帶著土的褲子在教練腿上蹭來蹭去,當即只有一個感慨,兒子是萬能的,隨後的第二個感慨是,一定要和連昕也生一個,第三個感慨是,生一定要生個聽話的。沉默笑望著何胥,“雲飛被你教練寵壞了。”何胥不知該怎麼接話,只能傻笑一聲,卻又立刻起身對褚雲飛道,“對不起。”褚雲飛一口桃子差點卡在喉裡,“什麼?”何胥低低道,“我後來查過,何紇是因為那張門票離開的。”“我叫何紇,我媽說希望我每天都是樂呵呵的。”她的影子近在眼前,又是多少日子沒有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了,那個擁有回紇血統的女孩,是不是因為五官太過分明所以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輪廓也依然清晰,褚雲飛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她之後,他不再讓任何女孩坐上他副座。褚雲飛又咬了一口桃子,嘎嘣清脆,“沒關係,不是你的錯,而且,人已經去了。何紇是笑著來的,也是笑著走的,相信她在天堂裡,也一定是樂呵呵的。”何胥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內疚,儘管,那不是他的錯。倒是褚雲飛道,“我以為你從來不會道歉的。”何胥啊了一聲,尷尬一笑,“是我錯當然會道歉。”不會道歉,等著被教練抽死嗎?沉默怕氣氛僵持,連忙打岔道,“師兄和雲飛認識就更好了,不知道雲飛當年是什麼樣子。”何胥笑,“很驕傲,很聰明,紐約那些打球的小孩子們,若是沒挑過阿飛,是不敢在球場混的。”秋瑀宸捏著兒子耳朵,“小刺蝟這麼霸道啊。”褚雲飛取了張溼巾擦手,把溼巾擦得黑乎乎,跳下秋瑀宸腿去,“我洗手去。”秋瑀宸輕輕拍了拍他小屁股,“去吧。”等褚雲飛走遠,何胥才道,“他是清沙的孩子?”秋瑀宸和沉默早在褚雲飛回來之前就和他講過小刺蝟身世,沉默笑道,“不像嗎?”何胥確實是不會說話倒極點,“我記得清沙潔癖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