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溫暖,落地玻璃的折光依然漂亮,會客室的空調依然打得很舒服,褚清沙甚至沒能感覺到任何聲響,身後已是一片肅殺。背上一管僵硬,一身紫衣的女子正用槍抵著她,褚清沙的臉微微白了一下,卻又旋即鎮定,“聖母果然客氣。”驪歌笑,“褚小姐放心,驪歌一定要褚少爺了無遺憾。”褚清沙微微活動了下身子,身後的槍管卻是如影隨形,她只是一笑,“只怕,秋盟主或者會有些遺憾。”褚清沙甚至沒看到驪歌有任何動作,身後卻突然一輕,勉強著自己沒有回頭,她知道,那名紫衣殺手確實是撤走了,一剎間只覺得後背溼了一片,內衣已經緊緊貼在身上了。驪歌笑望她,目光溫和,卻更讓她心悸,她微微笑了笑,這次卻顯然沒那麼坦然,只是道,“聖母大概知道,只要清沙一句話,秋盟主註定遺憾一輩子。”驪歌緩緩轉過頭,“你,大概沒有開口的機會。”褚清沙咬著嘴唇,“聖母大概忘了,孩子是清沙的,也是陸家的。”驪歌淺笑,“褚雲飛?陸雲飛?”褚清沙點頭。驪歌的眼神頗為玩味,“你大概不知道,這樣來歷不明的孩子,陸家要多少有多少。不過,你的兒子倒可能有些不同。”褚清沙只是望著她,拼命想剋制心跳的頻率,卻終於做不到。驪歌笑,“或者,我可以給你幾分鐘,向我證明讓你活下去的價值。”褚清沙一橫心,“清沙已經將雲飛交給了陸少爺,而且,來這裡之前,通知了遲大哥。”驪歌笑,彷彿是舞臺上念著臺詞的話劇演員,“如果今天走不出去呢?”褚清沙道,“如果今天走不出去,九姐姐就會把雲飛的dna證明交給沈默。”驪歌依然是波瀾不驚,“這倒真是個好主意。”沒有任何嘲諷的味道,褚清沙卻覺得身子發麻,卻終究道,“清沙如果走不出這裡,聖母又如何向遲大哥交代?”驪歌輕笑,“遲念?你認為,他會為你同我大動干戈?這世上,除了我的兒媳婦,恐怕沒有任何事能打動他。”褚清沙望著她,目光犀利,“我或許打動不了他,但是,他唯一的弟子一定可以打動他!”驪歌居然還是表示贊同的樣子,“也許,遲唸對這個小弟子倒是喜歡的不得了。”話雖如此,她卻在褚清沙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從桌下抽出一張紙,即使連蹲身這樣的動作都做得無懈可擊,一步一步,更像是漫步雲端,褚清沙才一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就一陣心寒,b5的白紙上工工整整的抄錄著她寫給陸戠郗的信,寫給言寓荊的信,她對褚雲飛的安置,她以為可以要挾驪歌的全部賭本。唯獨沒有褚雲飛的dna證明。驪歌笑望他,“你哥跟了我十幾年,都沒有學到我半分,你卻連你哥的半分也沒有。褚雲飛的dna證明?”驪歌的眼睛越發亮了,“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善良,太過驕傲,即使你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會把dna檢驗報告交給沈默的,更何況,你手裡,根本什麼都沒有。”褚清沙只是偏過頭,驪歌笑看她,“你猜夜九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把九姐姐怎麼樣了?”她從進了這個門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此刻卻是連身子都在忍不住顫抖。驪歌卻道,“觀察力太弱。難道你沒發現,剛才抵著你的槍就是夜九從墓鑭帶出來的那把,唯一的一把。”褚清沙狠狠咬著唇,不知是心理作用或是其他,右手斷指處竟是生疼,“你放了九姐姐,你放了她,我什麼都答應你!”驪歌依然笑得溫和高貴,“這不是一句好臺詞,而且,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褚清沙望著她,“你到底要怎麼樣?”驪歌笑,“dna證明,你沒有,我倒是有一份,證明陸雲飛是陸戠郗的兒子。”褚清沙說不出話,只能聽她說,“你有兩個選擇,一,嫁給戠郗,陸家家主也不辱沒你,二,跟在我身邊,只要你夠聰明,說不定還有機會報仇。”褚清沙道,“你肯,你敢?”驪歌笑,“武則天都能容得下上官婉兒,驪歌又怎麼會容不下一個你?”褚清沙卻突然道,“你為什麼要我嫁給陸少爺,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驪歌還是笑,“對我?肯定是有好處的,若是沒有好處,我又怎麼會去做?”褚清沙道,“可惜,清沙已經訂了婚約了。”驪歌輕輕挑眉,“是嗎?”褚清沙點頭,“是。難道聖母沒有聽說,國際知名服裝設計師saisku的緋聞女友就是一個東方女人?”驪歌索性連望也不望她,“你最好記住,殺手鐧要在最合適的時候使出來,否則,只會令人覺得可笑。”褚清沙道,“聖母不信?”驪歌道,“一,你若真訂了婚約,我不可能不知道;二,你若真訂了婚約,不可能現在才說;三,你若真連婚約都訂了,又何必欲蓋彌彰地請戠郗和遲念保護你?”褚清沙終於撐不起堅強,“我答應你,帶著雲飛遠走高飛,我甚至可以時刻活在你的監視之中,放棄攝影,放棄現在的事業。雲飛不是陸家的孩子,沈默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