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念瞪著遲慕瑀,“你怎麼知道的?”遲慕瑀咬著唇,“我猜到的,然後,就自己去問奶奶。奶奶說,遲早我也要知道的,要我,要我捱到十八歲,她就接我回去。”遲念冷笑道,“所以,你就立誓了?”遲慕瑀點頭,其中的曲折自然難以詳述,可是發展到最後也確實如此,遲念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你還敢承認?”遲慕瑀後背著地,一時不防就呻吟出聲,言寓荊連忙扶他,遲慕瑀起身道,“父親說,男人要敢作敢當。”遲念簡直要被自己兒子氣瘋了,言寓荊跪求道,“師父,慕瑀有情有義,您,小言就放心了。”說到這裡,竟然笑了出來,他臉腫得恐怖,笑得也令人驚心。遲念看他們父子二人並肩跪在一處,言寓荊還伸手握住了遲慕瑀的手,遲念重重點了點頭,“好!人說墓鑭的少主少年英雄,我今天才知道,果然有血氣有魄力!”遲念從來不說反話,言寓荊本來只為了兒子的事高興,如今看師父這樣子,也是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遲慕瑀背上傷痕幾欲裂開,更是隻能咬牙硬撐。遲念從他二人身旁走過,伸腿就踢翻了一隻木椅,伸腳向凳腿中央一劈,就斷了一大塊木稜,遲念拉過遲慕瑀帶著傷痕的左手,很久的事情傷痕卻依然清晰,可見他當時有多堅決,遲念冷笑道,“你真有本事。”遲慕瑀也是鐵了心,“父親說過,慕瑀長大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事。”遲念將手中木稜子打了個轉,要遲慕瑀轉身,遲慕瑀才轉過身去,遲念一稜就敲在遲慕瑀背上,遲慕瑀後背本就才捱了秋瑀宸的藤杖,又哪裡受得了遲念下手的力度,才一下就打得遲慕瑀趴在了地上,遲念呵斥道,“自作主張,你好大的膽子!”言寓荊看遲念還要打,他不敢攔,卻是自己撲在了遲慕瑀身上,他不敢壓著遲慕瑀後背,用自己雙臂將身體撐起來罩在遲慕瑀身上攔著,“師父要打打小言。”遲念伸手就將言寓荊拎起來扔到了一邊,一把將遲慕瑀拉起來,盯著他眼睛,遲慕瑀不敢再辯,低頭道,“慕瑀知道自己不對,任憑父親責罰。”遲念將手中的木稜子扔到他面前,“自殘肢體,誰教給你的?你怎麼不知道學點小璟的好處。”遲慕瑀心道,“父親終於肯這麼叫非叔了嗎?”可是言寓荊在旁邊,他也不敢說出口。非璟煜一直想拜遲念為師,可是任非罹如何糾纏,遲念卻從來沒有答應過。遲念看遲慕瑀心不在焉的樣子,心境竟然是也平下來了,他不是容易動怒的人,越生氣就越鎮定,“你很喜歡自虐是嗎?”遲慕瑀垂下頭,遲念冷冷道,“撿起來。”遲慕瑀連忙用右手撿起地上的木稜子,遲念皺眉道,“換左手!”遲慕瑀將木稜子換到汗津津的左手裡,遲念低頭道,“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遲慕瑀咬著唇顫顫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將手掌向前四十五度伸著,舉起木稜子狠狠地敲下去,遲念伸了個懶腰,“小言,你去拿尺子。”言寓荊不敢怠慢,連忙出去找了一把自己做衣服的木尺子回來,遲念懶懶望著他,“去量量傷口有多長?”言寓荊連忙用尺子向遲慕瑀手掌比過去,就找尺子的時間,遲慕瑀已經用木稜子將自己手掌打得腫了起來,言寓荊將尺子搭上去,有一瞬間的猶豫,畢竟,他不確定傷口的長度和懲罰的輕重到底是如何相關的,言寓荊低頭看了下,道,“33毫米。”遲念根本連動都沒動,“少報了多少?”言寓荊一驚,險些沒有握住尺子,知道瞞不過,囁喏道,“八毫米。”遲念靠在了床架上,“打吧,等腫起來八毫米我們再開始算今天的賬。”遲念一覺醒來,迷迷濛濛的卻依然聽到戒尺的聲音,他拉開了窗簾,看一看錶,卻只過了五分鐘,遲念走到遲慕瑀身邊,伸手就將木稜子奪了過來,“你不識數嗎?現在這樣子,至少13毫米了吧。”遲慕瑀手痛得厲害,只是低下頭,遲念將木稜子在手上跌了個個,“什麼時候的事?”遲慕瑀低低道,“去年生日。”遲念揉了揉眼睛,“你今晚是打算睡還是不睡?”遲慕瑀想了片刻,“慕瑀想回去睡,慕瑀怕自己受不住。”遲念伸手將他拽起來,看他後背溼了一片,若是汗水泡到傷口那就麻煩,卻只道,“你倒明白!”遲慕瑀如今哪有說話的份,只是聽著,遲念算道,“我沒興趣罰你,昨天在球場上,那個灌籃,你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不過,一罪不兩罰,算你躲過去。今天的事,你瞞了我一年半,也算是你的本事。”遲慕瑀習慣性地撕著唇上的幹皮,等待宣判,遲念道,“我最不喜歡就是自殘肢體。”遲慕瑀點頭,“慕瑀知道。”說到這,遲念卻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拉開了自己衣櫃,扔了一套他慣穿的練功服給遲慕瑀。這種衣服穿起來很費力,遲慕瑀用一隻手就更難,遲念也不管言寓荊替他穿,等一切弄好了才道,“跟我來。”遲慕瑀跟著遲念出去,竟是到了文禹落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