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你應該,還沒有睡的。”慕禪的語聲還是那麼溫柔,對徒千墨,他一向是縱容的。“有話就說!”徒千墨的態度很惡劣。“我得知一條訊息,selve要離開卡狄。”慕禪說得很委婉。“是。他必須走。”徒千墨一點也不含糊。“你告訴我,他能走去哪裡?”慕禪的語聲太淡定。“隨便他走去哪裡。”徒千墨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慕禪笑了,“作為一個因為不能升職就給藝人下安眠藥的高階助理,你覺得,他還有路可走嗎?”慕禪的口氣已經有些嚴厲了。徒千墨沒有說話。這是他調查的結果,雖然,不是完全的真相,但是,他動用口耳相傳這種最原始卻最可怕的輿論力量將他變成了事實。“路,是人走出來的。你封了別人的路,他便只能站在被你踢出去的路口,那時候,你也走不通。”慕禪還是固有的語調。“不用你管!”徒千墨出手向來是很少留退路給人的。“千墨,留一線生機給別人,凡事太盡——”“我聽夠你的說教了!”徒千墨根本沒有等慕禪將話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手機再響,拒接。再響,依然拒接。到得四十六、初局…“三師兄——”陸由看劉頡整理房間,便也連忙跟著打下手。他一身的傷,也做不了什麼,雖說是竭力忍著,可到底只能稱得上是不礙事。劉頡道,“沒關係,你去歇著。老師那邊,我會應承的。”陸由哪敢,他才來了這一天,但畢竟是從小察言觀色長大的,他漸漸明白徒千墨那人,在他面前還有可能稍稍悖著些尊卑,師兄這裡,長幼的次序卻是絕對不能亂的。雖說劉頡發了話,可他到底也不敢,更何況,以後捱打的時候恐怕還多著呢,都這麼嬌貴起來,真惹惱了徒千墨,恐怕永遠也別想出頭了。想到出頭兩個字,他又覺得難受了。他多想,像趙濮陽一樣,在他面前單純一輩子。他這邊一出神,劉頡雖情商不高,但揣摩人物的心思卻極有天賦的,也不說什麼,順手給了一個枕頭叫他幫忙搬。陸由領命趿拉著腿挪過去,劉頡雖然有些認死理,但大多數時候是個順其自然的人,知他不敢回去,也不強著他,隨便分派點小事也就是了。他自己抱著被褥過來打地鋪,才進了門,卻見徒千墨在訓陸由。“你這枕頭是打算放哪?”還是平素那種帶著譏刺的語氣。陸由低著頭,半分也不敢辯。“凡事都該有個次序,莽莽撞撞的,沒長腦子嗎?”他說了這一句,劉頡忙道,“是阿頡大意了。阿頡——”徒千墨沒等他說完,“你抱著一堆東西過來,是給我擦地呢?”劉頡知道老師有時候說話是有些,有些不大留面子,因此只低頭道,“阿頡想,在這地下稍墊一墊——”徒千墨臉色沉了下來,“你肩上的傷好了嗎?”三年前拍打戲留下的傷,劉頡為了不耽誤劇組的進度,一直拖到殺青才去醫院,拍過片子才知道,原來骨折的地方已是自己長好了。但究竟有些錯位,被徒千墨提著鞭子力逼著重新接了骨,雖說如今已好多了,但每逢陰雨天氣還會疼。劉頡低下頭,徒千墨看他,“還等著我過去呢?”劉頡有些尷尬,畢竟陸由才入門,老師很少當著師弟的面教訓師兄的。可究竟還是抱著褥子一步一步捱過去,離徒千墨還有小半米的時候轉過了身,“阿頡錯了。”徒千墨倒是真心疼他,提腿給了他屁股上一腳,他穿著拖鞋,倒也不重。順手將他拉過來,訓道,“地上那麼涼,怎麼睡?”劉頡看了一眼徒千墨絕對尺寸的大床,不得不承認,老師實在是個太會享受生活的人。“阿頡沒那個福分。”徒千墨這回可是用膝蓋狠狠頂了他屁股一下,“想什麼呢!”劉頡也有些臉紅,他倒真沒有別的心思,只是一時有點懵了。徒千墨的床伴多,可是從來都是在遊戲室裡,他是絕不會帶人來自己臥室的,老師的床,就連二師兄都沒坐過。徒千墨這才轉過頭瞥了陸由一眼,“呆站著幹什麼!和你三師兄過去,把那張單人的小木床抬過來。”說著就望劉頡,“我今天已經叫人細細收拾過了。”“是。”劉頡知道老師明白他潔癖才特地又補一句,心裡也暖融融的。“是。”陸由也跟著應了,可手上枕頭實在不知該放在哪。徒千墨有意無意地道,“現在知道想不周全的後患了?以後行事,長著點腦子。”說到這一句,劉頡也不好意思了。徒千墨卻是接著道,“擱床上吧。”“老師——”劉頡知道,徒千墨對自己的床是極為在意的。徒千墨只是點了點頭。劉頡不再說什麼,聽話的放好,陸由忙也跟著做好。但究竟他身後的傷極其嚴重,只走了這幾步就疼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待得和劉頡出去抬那張小床,汗水流的太快,抬著的時候不敢放手,就在胳膊上蹭蹭頭,劉頡看他實在艱難,知道這也是老師刻意教訓的意思,自己手中穩著重心負擔著大半的重量,但陸由還是累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才進得徒千墨房裡,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