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由一呆。劉頡語聲還是那樣輕飄飄的,“我也不知該怎麼教你,這樣吧,手伸出來,我問你幾個問題。答得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答得不好,一記手板子。行嗎?”陸由沒有半分想要抗辯的意思,“是。”劉頡看陸由又要跪,卻是搖了搖頭,“不必。”他說著,竟是一手執藤條,一手握著陸由手腕,“斯坦尼體系把表演藝術區分為三種流派,告訴我,哪三種。”陸由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時候問這種學院派的問題,雖是一驚,卻還是答道,“體驗派、表現派、還有,‘匠藝’。”劉頡狠狠賞了他手心一記藤條,陸由不知自己錯在哪裡,茫然的望著他,劉頡不答他卻繼續問道,“表現派藝術綱領。”陸由抿了抿唇,“《演員是非談》。”“誰的?”劉頡繼續問。“狄德羅。”這種基礎知識陸由自然是知道的。“我不要求你告訴我《paradoxesurleedien》的具體發表時間,但是,你心裡必須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哪怕,只是分期。”陸由想了想,“18世紀70年代。”他對這些具體的時間並不在行,不過這篇著作太重要,他還是記得的。劉頡沒有再打,也就是說他的回答是正確的,“表現派藝術演劇體系。”這個問題好像更簡單了,陸由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回答的很全面,“19世紀末20世紀初,法國著名演員表現派藝術大師哥格蘭出版《演員藝術》一書,秉承狄德羅的演劇理論,要求演員表演時必須處於絕對理性控制之下,這一理論後來被稱作‘表現派藝術演劇體系。’”他這個問題回答的很完善很清晰,連徒千墨都不禁暗自讚歎,這孩子學道理的時候倒還是挺機靈的。劉頡卻是接著問道,“體驗派藝術演劇體系的創立。”他這個問題剛一出口,陸由立刻就明白了,“對不起,我,我知道了。斯坦尼斯拉夫的體驗派演劇體系創立於20世紀初,在表現派之後,所以應該是,表現派、體驗派,和匠藝。”徒千墨這時才道,“很好。進了這個門,你更應該明白,次序是非常重要的。”“是。”陸由不想多說什麼,剛才的責打太屈辱,對徒千墨,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可以預測或期許。這個人,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蓋棺定論的八個字可以是:剛愎自用,喜怒無常。劉頡這時卻更緊地握住了陸由手腕,“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什麼叫‘匠藝表演’。”陸由是真的呆住了,劉頡揚起了藤條,陸由在他家法落下之前連忙道,“匠藝表演,就是演員只著眼於表現劇本的情節,熱衷於從表面去表演人物的外部行動,沿襲一種慣用的套數去表現人物性格的外殼,而沒有自己的內心體驗和塑造。”劉頡放開了握著他手腕的手,徒千墨再一次看了看他的腕錶,而後望向陸由,“明白了?”陸由看著徒千墨高高在上的面孔,突然間就對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反感,卻終於還是道,“是。”徒千墨像是絲毫也不在乎他對自己怎樣看,只是不疾不徐地道,“免費奉送你一句話,如果你能準確答出出自哪裡來自誰,我就賞你五分鐘調整你凌亂的呼吸和比麻雀窩還要紛亂的思緒。‘倘若演員停留於規定情境中的“我”,不再往前一步,把所有一切納入自己的“我”,這是戲劇的災難。”他說到災難二字的時候,尾音壓得格外沉重。“格?阿?托夫斯托諾戈夫,出自尤?斯特羅莫夫的《演員創造再體現的途徑》,這本書1975年在前蘇聯問世,1985年9月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所說的這句話,原著,應該在,79頁。”陸由嘴角浮起一絲哂笑,“謝謝徒老師,立刻,我想,我完全,不必再休息了。”五十六、磨難…徒千墨像是絲毫也不在乎他對自己怎樣看,只是不疾不徐地道,“免費奉送你一句話,如果你能準確答出出自哪裡來自誰,我就賞你五分鐘調整你凌亂的呼吸和比麻雀窩還要紛亂的思緒。‘倘若演員停留於規定情境中的“我”,不再往前一步,把所有一切納入自己的“我”,這是戲劇的災難。”他說到災難二字的時候,尾音壓得格外沉重。“格?阿?托夫斯托諾戈夫,出自尤?斯特羅莫夫的《演員創造再體現的途徑》,這本書1975年在前蘇聯問世,1985年9月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所說的這句話,原著,應該在,79頁。”陸由嘴角浮起一絲哂笑,“謝謝徒老師,立刻,我想,我完全,不必再休息了。”他這句話剛一出口,徒千墨尚未說什麼,劉頡臉色卻有些不對了。“老師——”徒千墨只是隨意揮了揮手,並沒有要他過多的去解釋,很多事,單憑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信任這樣高貴的東西,薄得就像繃在塑膠盒上的保鮮膜,看著光鮮透明,好像也真有幾分能隔絕一切汙染保護一切所珍視的不被腐壞的作用,但實際上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