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淡淡道,“對於鞭子,我有精神潔癖。你不是我的,這一種,理論上不會被經常使用。當然,我保留對他的一切權力。正如你所知道的,他有其他任何工具無法比擬的神奇威懾力。”陸由甚至不敢隨便去應是。“對於不聽話的弟子,我會——”他依次指給陸由,“藤條,我偏愛銳利又有韌性的疼痛。”“皮帶。”他才說了這兩個字,陸由的腿竟是一軟。只有五下,卻絕對可以讓他記很長的一陣子。徒千墨斜睨他一眼,語聲淡定的甚至有些隔岸觀火,“我不是很喜歡,因為他總是和粗暴聯絡在一起。但是,有些環境裡,他是便利的。”難道,不分任何場合的,他會打?徒千墨完全看穿了他心意,“懲罰是需要分場合的,但我只會滿足教育效果最大化的需要。你應該記得劉頡的傷口感染,很遺憾,不是因為敬業,而是因為,他接受了我的私人教育後立刻補拍了雨夜的戲。他很感激我,完美的藝術真實。”陸由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徒千墨卻望著他,“我不喜歡答疑解惑,這恐怕是你僅有的可以不付出代價就提出疑問的時間,珍惜機會。”“是。”陸由先保持了自己態度上的謙卑才小心翼翼道,“不是任何時候都應該以保護自己為二十五、小師兄…“我為你選的,是藤條。”他突然就下了決定,陸由甚至有些猝不及防,“雖然藤杖更接近家法的意義,不過,藤條更符合我對審美的追求。”“是。”陸由想,自己沒什麼機會質詢。“抬起頭。給你三分鐘看看這裡。我沒有替你做導遊的義務。”“是。”陸由仔細觀察著這間令人不寒而慄的屋子,一床,一桌,一隻高腳幾,一隻矮凳,然後是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傢俱,還有另外幾個高大的櫃子貼著牆並排靠著,徒千墨沒有開啟給他看,想來也知道里邊定是各種刑具。“看完了嗎?”徒千墨問。“是。”東西很多,可是擺得並不凌亂,基本上一覽無餘。徒千墨道,“這些,沒有什麼值得琢磨,不曾試過,我保證你無法體味其中的妙不可言。”每一樣都要試?陸由只覺得整個身後隱隱發麻。徒千墨卻是道,“當然,不止於此。”說完這一句,他刻意沒有理會陸由,而是自顧自地接道,“下面,說說我的喜好。”陸由注意到他的用詞,僅僅是他的喜好而不是規矩,儘管他的喜好便是必然要遵循的法則,可同樣意味著,一切不止於此。陸由突然覺得,不止於此是一個這麼讓人無路可逃的詞。“不多。”徒千墨彷彿是給了顆定心丸。“第一,我喜歡服從。”他說了這一句,陸由有些定心的鬆了口氣。徒千墨卻立刻道,“不是你的假作恭順,而是真正的服從。自然,我不會苛求你的內心,但是,我強調,執行力。”“第二。我崇尚秩序。”這一點陸由是確定的,只看劉頡在他面前的樣子也知道。“第三。我善於創新。”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牽起了嘴角,彷彿想到一個有趣的惡作劇的孩子。陸由想起一個詞,不寒而慄。“現在,我們可以出去了。”徒千墨很誠實,他說不多,就真的一點也不多。開啟門,陸由緊緊跟在他後面,身後那一道猙獰的傷痕牽扯著他的腿,每走一步都痛得艱難。走到客廳的時候,陸由突然停了步,他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徒千墨沒有給任何提示,徑自坐在了沙發上。客廳口跪著一個人。儘管不敢認真去看,可只一眼間陸由也能判斷,是很標準恭敬的一個姿勢。雙膝並得很緊,背很直,頭是略略低著的,高舉過頭頂的雙手託著一把尺子。他不知這人跪了多久,只是猜得出,時間應該很長了。儘管他捧著戒尺的手臂很正,但身子一直在忍不住地輕輕顫抖。這種顫抖當然不是不服從,只是因為服從了太久的體力不濟。那人看徒千墨坐在了沙發上,便很乖巧地團著膝蓋轉了個方向跪,轉向的時候還是跪著,膝蓋一點都不敢離開地面,甚至連手都不敢動一下。陸由在他轉向的瞬間看到了他的臉,被驚得身子一晃,這個用如此虔誠姿勢跪在這裡的,居然就是第一個民選偶像,已經成為了時代的符號和象徵的,趙濮陽。他現在依然記得趙濮陽在舞臺上光芒四射的樣子,那樣強大的氣場,真正的惟我獨尊。徒千墨轉過了頭望著陸由,“你做練習生的時候,前輩站著你就坐著的?”陸由一時沒反應過他的話,跪在那裡的是趙濮陽,這個衝擊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抬頭。”徒千墨沒再理會陸由。一直保持著謙謹請罰姿勢的趙濮陽緩緩抬起了頭,陸由那一瞬間想起了一句很民間的話。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對方的眼睛那麼亮,雙眸中的光華竟是完勝秀場最巔峰的時刻。如果說,那時的他讓人瘋狂,現在的他,卻不自禁地讓人崇拜。當然,選秀已經結束了四年,現在的趙濮陽完全不必頂著明日之星總冠軍的頭銜了。只是,作為第一,他的意義終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