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見他鞠了一個躬就要跑,他實際並沒聽清楚陸由一百四十六、反思…“我沒什麼要說的。”陸由低著頭。“那好。”徒千墨脾氣也上來了,立刻過去撥電話給李陌桑,“陸由在我這,我要請假三天。”李陌桑脾氣更大,“你說請假就請假!遊紹有沒有請假,蘇卓有沒有請假!到頭趕不趕得上蘇問的檔期!我沒有地租有沒有人工,你花錢你老大,幾千萬的投資扔出去捧自己人的不在少數,那個xx,請了什麼韓國大牌給她當女二號的,現在就是圈裡的笑話。我當初說得原話是,徒千墨的徒弟我就拍,徒,我當初衝得是阿頡,也是你!從孟曈曚開始,你的哪個藝人跟他一樣無組織無紀律,吃著飯呢放下飯盒就跑,他男一號撂挑子,我當導演的就制不了他了!讓他打雜他委屈了,我看他今天請假明天曠工後天遲到早退,這整個組裡,就他陸由一個大牌!我跟你把話說清楚,人你願意,你就交給我,我打死我坐牢,你要不願意,曈曚的好東西,也是我多少年的心血,我不忍心讓誰糟踐!”徒千墨沉默了。他本以為他會發一通超越一切的大脾氣,可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他沉默了,最後,他說,“我過十五分鐘打給你。”李陌桑大概是也沒想到,他的聲音會這麼疲憊,“好。”陸由緊緊咬著唇,“是小由又讓您為難了。”徒千墨揮了揮手,“你出去吧。”陸由出去,進來的,是慕禪。徒千墨知道他來做什麼,所以,他沒有問那句濫俗的電影臺詞你來做什麼,慕禪單刀直入,“陸由不能再慣下去了!”“我他媽的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他的火氣,跟陸由不能發,跟李陌桑發不出,只有發給慕禪。慕禪很安靜,安靜地,甚至能讓站在門口的陸由聽清楚徒千墨的咆哮,“我他媽的比誰都知道,《晚照》要是敗了,從此,不會再有任何人給他機會。”陸由心裡一抽。慕禪很淡定,“《晚照》成敗,在兩年之後,淇奧君子,白玉無瑕,他的道德太高,他現在取得的所有成就都建立在他是孟曈曚的師弟上,千墨,他是你的徒弟,可以動南哥劉頡趙濮陽的資源,但公司力捧,有時候對粉絲而言,是謀殺。”徒千墨冷冷看他,“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演唱會上的事,所有人根本就沒有留一條後路給我,粉絲不是傻子,沒有人喜歡自己被操縱,現在無論是什麼樣的解釋,小由都會被當成是泡沫明星,我唯一的應對方式就是不解釋熬時間,他媽媽真是昏了頭才會請職粉,她知不知道,連明日之星這樣的選秀藝人,職粉撐人氣都只有死路,她為什麼每一次出現都是要害小由,她要小由的錢,小由不會虧待她,她要小由紅,難道就憑徒千墨這三個字,這個女人還信不過嗎?”“信不過!”慕禪是這麼說的。徒千墨揚起了頭,“慕禪,你不要真以為我是你孫子!”慕禪輕輕吹了口氣,挨著桌沿單腳借力撐著地虛虛坐著,“憑你片場的暈頭轉向,現在的氣急敗壞,你能將他捧到什麼高度,千墨,別說是孫媽媽,連我都信不過。”徒千墨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慕禪笑而不語,徒千墨逼了過來,“你再說一遍!”慕禪左手一撐桌面,整個人從桌上立了起來,直直壓過去,他站得太狠彷彿要碰到徒千墨鼻子,徒千墨不自禁地向後一退,慕禪大步進逼,“你的人,做演員三天憋不出一段戲,我要是你,就親自帶著紅酒麻繩向李陌桑請罪,拉了他回家去一頓藤條抽得他知道什麼叫靈感是打出來的——別瞪著眼睛看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慕禪立起眉毛,徒千墨想辯解卻終於閉了嘴,慕禪斂了目中神色,“戲是打不出來的,的確。打不出來,更說明他不是這塊材料,要是該他的,不用打也出來了!”徒千墨低下了頭,慕禪甩了兩個字,“回話。”徒千墨不想說話,卻終於應了一聲,“是。”慕禪擰過頭望著另一邊,“至於演唱會這檔子事,外面的明槍冷箭你扛著,多大的壓力南哥還要替他背,他要是還記得當時是怎麼跪著求著讓師兄們容他入了門下,就該重新捧著家法,在黃荊棒下再走一回!”“那不是小由的錯!”徒千墨終於爆發了。“不是他的錯就不用他捱打,原來,你徒千墨的家法,是錯了才打的。”慕禪眸色如冰。徒千墨定了定神,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慕大少爺好像忘了,怎麼管教徒弟,是我的事。”徒千墨說著重新坐下來。慕禪也笑了,“自然,是你的事。怎麼管教徒弟,你自己想清楚。”徒千墨默默坐著,一個人捱著,直等到,李陌桑打電話過來,“你這十五分鐘是便秘了!”徒千墨心情寥落,竟連口都不願意回,李陌桑淡淡道,“陸由人已經回來了,我就當是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