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張開眼睛,長長的睫毛一眨巴,就有晶瑩的淚珠打在地板上,小破孩緊緊抱著一臉受傷表情的秋瑀宸,“秋,我錯了。”冰冷的啞鈴貼在秋瑀宸背上,秋瑀宸卻覺得瞬間溫暖起來,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沒什麼,可能是我從前太過了,也難怪你誤會。”沈默緊緊抱著他脖子,“對不起,我才說過不和你慪的。而且,我應該相信,你永遠不會侮辱我的。”秋瑀宸笑著捏了捏沈默的臉,將大鏡子移到他面前,“乖乖蹲好,不是標準姿勢真的很難看。”沈默本來十分抗拒在做著這個懲罰性訓練的時候看鏡子,可是,他明白秋瑀宸這樣做的真正含義。人,只有在和最親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才容易犯錯誤,那時候,不但放鬆了對別人的警惕,也放鬆了對自己的警惕,也正因為如此,自視和自省才能真正體現出意義。畢竟,最心愛的人有時候是捨不得你的,所以,必須自己對自己狠一點。秋瑀宸撤了鏡子的時候,沈默的腿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舉著啞鈴的手也是實在沒有活動的力氣,他甚至認為自己肌肉中的乳酸可以用來發酵乳酸菌然後開個奶製品公司,根據現在不停顫抖又不敢倒的情況,乾脆,叫不倒翁好了,或者,也能叫罰不死,不過這名字好像不利於開拓市場。其實,沈默是相當明白只有經歷了長時間的“折磨”才能真正對平衡性的訓練有意義,現在雖然苦,但只要挺過去,效果是十分明顯的。不過,當秋瑀宸將他抱在自己腿上試圖替他揉開僵化的肌肉的時候,他依然是相當不滿的。畢竟,麻木和痠痛比起來,他更願意選擇前一項。但是,在懲戒室裡,他的選擇一向相當於政協的建議,僅僅是建議而已,或者,是隻能附議。秋瑀宸在沈默不停地砸床的時候將已經收起來的藤條拿出來用沈默砸床的力度敲擊了一個毫無懸念的部位,語聲嚴肅,“沈默,我希望你明白現在是在受罰,而所有的可能讓你產生誤解的療傷都是因為,你需要體力去繼續下面的懲罰。”說著又是狠狠的一記藤條,“最後一次提醒。”沈默被這兩藤抽得完全沒了性子,乖乖地應是,在心裡罵了秋瑀宸一千遍鄙視了自己一萬遍,卻不得不為剛才的放肆行為道歉。秋瑀宸命令沈默用帶著傷痕的臀腿做了兩百次轉向跳,以此來證明現在的他還有還債的能力,雖然,這樣的證明不是很順利,因為小破孩轉了180°之後,不小心踢到了剛才放在地上的啞鈴,不過,經過了前面的教訓,他是不敢立刻蹲下身子檢視的,只是用大聲報數的聲音掩飾,在沈默的汗水將懲戒室的地板打穿之前,秋瑀宸用戒尺指了指床,示意他用枕頭墊好,可以捱打了。秋瑀宸凌空揮了下戒尺,卻只是停在沈默臀上,整整一分鐘,戒尺陌生的觸感讓沈默發虛,等到他的心跳回復了正常速率,秋瑀宸道,“你會有機會在疼痛中回憶自己的錯誤,唯一的要求是,真正覺得這樣的懲罰是必要的。如果讓我覺得你在敷衍的話,我想我不介意讓你每挨一次就將錯誤大聲報出來。”說完就是詢問似的狠狠敲了一下,沈默的肩膀情不自禁的一緊,“是,我會用心想。”又是一分鐘的間隙,沈默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可是卻萬萬沒想到等待秋瑀宸好脾氣的替沈默第四次揉著他自稱痠痛的肩胛,沈默懶洋洋的躺在秋瑀宸懷裡,任由浴缸中的水淹到他脖頸,秋瑀宸笑著推他,“小默,這樣靠著怎麼揉。”沈默懶洋洋的哼了一聲,“直接坐浴缸裡疼。”秋瑀宸無奈地又一次加了熱水,趁機活動了下自己被小傢伙坐地痠麻的雙腿,替他洗澡真是比練柔術還辛苦。可是卻依然毫無怨言的又將小傢伙直接拉在自己腿上,重新替他揉起來。沈默閉著眼睛埋怨,“秋,你知不知道那兩個啞鈴至少有四十斤,手腫得那麼厲害,光握著就疼地不得了。還有肩膀,哦,再往裡一點,好酸。”秋瑀宸笑著,“肩膀酸是因為你看書的時候坐姿不標準。”沈默切了一聲,“那你坐姿最標準了,怎麼也疼。”秋瑀宸無奈,低聲威脅,“下次再趴在桌子上做練習,看我怎麼收拾你。”沈默換了個姿勢,“你們家折磨人的法子就是多。”說著就又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上面,好疼。”秋瑀宸笑著替他揉,“一點沒有韌性,遲大哥居然受得了你。”沈默哼了一聲,“他才沒那麼好脾氣,有一回偷懶,直接給我墊了五塊磚壓橫叉,像老虎凳似的,都快疼死了。”秋瑀宸輕輕吻了吻他眼睛,“委屈了。”沈默笑起來,“沒什麼,遲大哥說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其實,真的壓到痛就快受傷了,所以他都沒狠罰我。”秋瑀宸道:“嗯,他們都是這樣的,練習的時候一定要到極限,弄傷或者弄殘了也沒什麼,反正,想上位的人太多了。熳汐哥總是為這個和禹落哥生氣,說他一練功就不顧死活,不過禹落哥自己倒是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