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沙轉身離開,狹窄陰暗的空間裡,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一直是言寓荊死死咬著牙在他哥哥的鞭子下苦撐的樣子。她終於明白,那樣的酷刑,並不是為了他的倔強和嘴硬,只是因為,這是一場戲,做戲,就要真實。褚清沙淡淡笑笑,又打了個冷戰,她突然間覺得,對於言寓荊而言,最大的傷害並非利用,而是,曾經被愛過,依然被愛著。淡定從看傷輸液上藥到洗澡,沈默一直陪在言寓荊身邊。言寓荊雖然算不上潔癖,到底沒有任何人喜歡自己血肉模糊的躺在床上。從浴室中出來,兩個人精神都不錯。沈默之所以那麼虛弱,完全是被餓的,注射了營養針之後,已經恢復了一小部分體力。言寓荊將自己摔在床上,沈默在他身邊躺下來,還不免警告他經不起折騰的身體不能慢性自殺,被言寓荊大大嘲諷了一通。沈默本以為依言寓荊的個性,他一定會將這間王雲天經常出入的房間砸得看不出是一間房來,可言寓荊只是狠狠踹了他一腳,當然,重傷下的言寓荊,這一腳的力度並不怎麼樣。“找秋瑀宸去,跟了我兩天了。”沈默知道言寓荊是並不想自己將他當作失戀的人照顧,卻強迫自己用兄弟的方式回敬了他一腳,“我可不敢去,我放火燒了喬熳汐的房子才跑出來,被秋知道非打死我不可。”言寓荊怔怔的不說話,沈默開始恨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失戀的人說這種滿蘊著甜蜜味道的話。正想再說點什麼,就已捱了一記柺子。“放火?不要命了你!”言寓荊似是還嫌不過癮,又翻了個身壓在沈默身上,還用膝蓋狠狠撞了他一下。沈默被壓的喘不過氣,幾乎不相信這個死死按著他的人兩天前還在病床上躺著動都動不了,可是他明白,這只是這個好面子的兄弟在掩飾罷了,沈默在心中嘆了口氣,用明顯帶著得意的語聲道,“哼,他們不是西餐中餐都會做嗎,我點了燭光晚餐。火遇酒著的更快,只可惜虧了那幾瓶好酒了。喬熳汐想讓人看住我,難!”言寓荊不再壓著沈默,一個人轉過身去,沈默知道這個兄弟看穿了自己這番故作得意妄圖轉移他低落情緒的把戲,可是,安慰這種事,沈默一向不擅長。正在腦海中否決了無數方案,就聽到言寓荊道:“秋瑀宸肯定等急了,先去找他吧。”沈默還想再說什麼,已經被他一腳踹下床去。沈默對秋瑀宸還是有些慚愧的,畢竟,這兩天來,他一直和言寓荊在一起,連秋瑀宸的面都沒見過。因此,當他用接近諂媚的口氣叫了一聲秋秋瑀宸卻只問了一句“言寓荊沒事了”的時候他更加內疚,蹭到秋瑀宸身邊輕輕拽了下他袖子,秋瑀宸無奈的點了點他的頭,“別鬧,寫壞了又該撕了。”“什麼啊——天——這什麼年代了,還揚名後世,以顯父母——冷血喬真變態,多少遍啊?”沈默明顯對喬熳汐不滿。秋瑀宸象徵性的敲了下沈默的頭,輕聲威脅,“越來越不像話了,滿口髒話不說還亂取外號,等回去了非替你改改這個毛病不可。”沈默嘟著嘴,將秋瑀宸的勞動成果放在桌上才略帶著撒嬌道:“還沒說多少遍呢?”秋瑀宸隨口道:“1000。”沈默馬上冒出一句“dropdead”,秋瑀宸狠狠拍了他屁股一下,“shutup”,沈默吐了下舌頭,“giveabreak”秋瑀宸無奈一笑,“回去再收拾你。”沈默只是瞪眼看著秋瑀宸,“1000遍?200多萬字,他瘋了?”秋瑀宸知道被這個小破孩鬧的肯定一個字也寫不了,只得拉著他去床上躺著,沈默躺進熟悉的胸膛中,才又道:“問你話呢,200多萬字,怎麼可能寫完啊。”秋瑀宸輕輕咬著沈默耳朵,“所以啊,我現在一有空就寫一點,已經寫了二十幾遍了。”沈默切了一聲,“和一千遍比起來,你覺得二十遍和兩遍有區別嗎?別寫了,反正肯定寫不完。”兩天半,難道你只寫了二十來遍嗎?秋,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撒嬌般的,沈默低低抱怨了句冷,秋瑀宸無奈的攏住他,“你以為熳汐哥和我一樣啊。”沈默輕輕哼了一聲,“難道他還能少一遍一下藤杖不成?”秋瑀宸道:“絕對不會,只可能是少一個字一下。”沈默像是又小聲的嘟囔了句什麼,秋瑀宸輕輕皺了皺眉,“你這些毛病都是從哪學的?”沈默嘟著嘴,“以後不說了。”秋瑀宸狠狠擰了擰他耳朵,“離家出走過?”沈默只是怔怔地不說話,秋瑀宸知道自己可能說中了什麼,卻又不忍再問,正想著轉移話題,沈默卻突然道:“我爸是和我們一樣的人。”秋瑀宸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將他抱的更緊了,沈默淡淡笑了下,“我爸我媽是商業聯姻,結婚之後,我媽才知道我爸是個gay,我不過是他們交易下的一顆精子,居然也長這麼大。我媽剛懷了我,我爸就把手中全部的股份轉移到我媽名下,一個人一架鼓去做地下搖滾,和他的真愛一起,我曾經去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