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瑀宸拿了乳液過來,沈默配合的高舉雙手讓秋瑀宸替他脫衣服,秋瑀宸看著沈默背上的鞭痕更加心疼起來,幾乎是抱著他上藥,一切都弄好之後,看著沈默將走不走的尷尬樣子,可憐巴巴的一步三晃,無奈的嘆口氣,“算了,熳汐哥不會介意的。”沈默知道這幾乎是極致的妥協,輕輕蹭了蹭秋瑀宸肩膀,小聲問:“秋,又連累你了?”秋瑀宸笑笑:“放心吧,熳汐哥不會為這種事罰我的。”戰前沈默養傷的三天過得愜意極了,總是像考拉一樣搭在秋瑀宸身上讓秋瑀宸抱著他上藥,秋瑀宸好脾氣的哄著他,他卻變本加厲的賴著秋瑀宸。尤其是喬熳汐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會委屈的抱怨背上的傷很痛,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秋瑀宸又無奈又憐惜,明知道他是耍賴的孩子脾氣,卻又不能拆穿,只得小聲許諾回去再重新替他上藥。喬熳汐看著沈默對秋瑀宸撒嬌,面上依然是薄薄的微笑,心中卻痛得淋漓。沈默不知說了什麼,秋瑀宸輕聲呵斥:“再說髒話饒不了你。”沈默嘟著嘴:“你若是聽不懂,又怎麼知道我說髒話的。”秋瑀宸輕輕瞪了沈默一眼,沈默識趣的閉嘴,甚至還乖乖的夾了一小片做裝飾的皮蛋放進嘴裡,卻對這種味道深惡痛絕,含在口中痛苦極了,卻始終不肯嚥下去。秋瑀宸盛好湯放在沈默面前,“衝下去吧。”沈默大大的嚥了一口愛心湯,終於消滅了口中的一小塊皮蛋。秋瑀宸無奈的搖搖頭,又替他將湯碗盛滿。抬起頭卻看到喬熳汐正對他微笑,才恍然發覺按禮節自己應該先替喬熳汐盛的,正尷尬著不知該怎麼辦,倒是沈默重新盛了滿滿一碗雙手捧在喬熳汐面前:“喬學長,那天是沈默太沖動了,對不起。”口中雖然道歉,面上的神情卻得意極了,幾乎已等同於示威。喬熳汐輕輕接過沈默手中的湯碗,溫和的笑笑:“沒什麼,坐吧。”秋瑀宸又怎麼能看不出沈默道歉是假,示威是真,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將沈默去夾另一塊皮蛋的筷子敲下來,“用不用吩咐廚房每天做皮蛋瘦肉粥給你。”沈默偏過頭低低叫了聲秋,秋瑀宸笑笑,“吃飯。”喬熳汐看著秋瑀宸一臉的幸福與滿足,突然間心痛就像決堤一樣,他沒有辦法不想文禹落,最悲哀的不是斯人已逝,而是連可供憑弔和追憶的溫馨都沒有。他記憶中的自己總是冷酷到殘酷。寒冷的月夜,文禹落寂寞的佇立在湖邊,月光和湖光讓他的臉蒙上一種純淨的光華。他輕輕走到文禹落身後,文禹落只是靜靜站著,直到這種靜謐沉澱成和諧,才輕輕回過頭。“汐。”他的情人低低喚他,繾綣纏綿。“一個殺手,怎麼可以隨便讓人站在自己身後,去邢堂領30刑杖,好好學學怎樣珍惜自己的命。”“是。”情人黯然轉身,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陰影裡,冰涼的淚水冰涼的夜,心究竟是冷得像冰還是烈得像火,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幾天後秋瑀宸實在忍不住求他,“熳汐哥,您可以去看看禹落哥嗎?”他走進文禹落房間,他的情人不再叫他汐,只是恭謹的單膝跪地向魁首請安。他看到情人額上大滴的汗珠打在地上,知道因為背上的傷沒有上藥,越發的嚴重了。“誰準你弄傷自己的?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傷了我的東西,你自己也不行!”文禹落輕輕站起身子,緊緊抱著他,“汐,我沒有和你慪氣。只是你說過不許人站我身後的,我自己夠不到,所以才沒有上藥。”文禹落過世後很多日子,秋瑀宸才提起那件往事,“熳汐哥,禹落哥他很幸福。他說您有26589次都是讓他站在您身後的,他知道,您信他。”喬熳汐笑而不答,卻在心裡暗暗嘆息:禹落,我信得過你,卻信不過我自己。秋瑀宸和沈默並肩站在影音室溫習表演賽的帶子,秋瑀宸對沈默每一次運球、斷球、投籃都做著透徹的分析,兩個人正就比賽交換意見,沈默的簡訊鈴音卻突然響起來。褚清沙的卡通公仔格外可愛,沈默看也不看就直接將手機遞給秋瑀宸。秋瑀宸笑著替他開啟簡訊又重新遞回去,沈默卻懶洋洋的靠在秋瑀宸身邊:“你幫我看。”秋瑀宸輕輕拍了下沈默屁股,“站好,我沒興趣。”沈默卻看也不看直接關機,“我也沒興趣。”沈默究竟是沒有站好,靠著秋瑀宸積極討論,直到整場比賽全部放完,秋瑀宸又向他交代了些明天上場的注意事項,兩個人才並肩走出影音室。只是站在樓梯口的時候,沈默幾乎咬斷舌頭,褚清沙居然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喬熳汐談笑風生。秋瑀宸意味深長的看了沈默一眼,沈默紅著臉解釋,“秋,我沒有——”秋瑀宸下樓,和褚清沙打過招呼就站在喬熳汐身後,沈默大大咧咧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從他的角度正看到褚清沙遞過一個小盒子。“法國之行多謝喬學長照顧,家兄本想親自致謝,但想到學長客居秋家,唯恐不便,略備薄禮,命小妹奉上,失禮之處,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