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身子顫了一下,秋瑀宸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因為剛才的掙扎,手腕和足踝都留下了淺淺的紅痕。“直到擺好正確的姿勢,否則,今天的懲罰絕不會開始。”沈默怔怔的不說話。秋瑀宸繼續言語折磨,“你一直在逼我動手,以為這樣就可以以“被迫”的名義安撫你可笑的自尊。其實你並不抗拒家法,何必強迫自己給原本不帶任何其他意味的懲罰貼上羞辱的標籤。如果你認為被訓誡是可恥的事,又何必留下來。”說到後來語聲中已不只是憤怒,甚至還帶有被欺騙和傷害的失望。沈默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秋瑀宸,他知道自己被秋瑀宸看穿了。既然認命留下來,又何必再和自己較勁。雖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要自己擺好姿勢還是做不出來。這樣僵持了近1個小時,秋瑀宸似乎已筋疲力盡,終於轉過身,對沈默說了聲“對不起”,將褲子扔過來,甚至還遞過藤條,“是我強人所難,你穿好褲子就打還回來吧。你可以替我決定受罰的姿勢,也可以在你覺得還夠了的時候讓我做臺階測試或者蛙跳,可以選擇再住一晚,也可以自己開車回去。明天,把二隊的事交給王艦,就去找何胥報道吧。”沈默沒想到秋瑀宸居然就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他們這兩日的交往。那一刻,沈默有了種被開除出局的感覺。就這樣被丟棄了嗎,他輕輕問著自己。正如秋瑀宸說的,他抗拒的並不是訓誡本身,如果說真的在乎什麼,也就是他自己的薄臉皮了。其實他知道,秋瑀宸即使在打他的時候也寵著他,知道他不願意自己動手做羞恥的動作,就替他做,知道他明明就是心頭已經鬆動還放縱著他小小的鴕鳥行為,他甚至認為,秋瑀宸會一直這樣下去。把他按在床上,懲罰,然後再按在床上,上藥。會厲聲斥責,也會柔聲安慰。小心翼翼的照顧他脆弱而敏感的自尊,看似不經意的為他準備棉坐墊,告訴他家法的隱秘性,甚至在他自虐的逼迫下還說出了對他動用藤條的原因,他從來沒想過經過這一切之後,自己居然會再次被判出局。而秋瑀宸居然可以用那麼嚴肅到疏離的語氣告訴他,如果他委屈,還可以打回來。沈默看到秋瑀宸似乎已開始動手褪褲子,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撲上去抱住秋瑀宸,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秋瑀宸任他發洩,直到鮮血浸透了質量很好的家居服,沈默才鬆口,可是手臂卻將秋瑀宸抱得更緊,秋瑀宸回應了沈默的擁抱,沈默似乎在瞬間失去了力氣,擁抱的雙手也軟綿綿的,秋瑀宸攬著沈默,任他靠在自己肩上,直到沈默哽咽到喘不過氣,才鬆開手輕輕拍他後背替他順氣。沈默吸了口氣,卻又被眼淚嗆到,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他紅著臉對秋瑀宸說了聲“對不起”,就彎下腰抓住足踝,身體雖然顫抖了一下,卻緩緩分開了腿。秋瑀宸揮起藤條,彷彿猜到長期保持這樣的姿勢會比鞭打的疼痛更折磨沈默,因此落鞭極快,23下急急起落,快的如沈默剛才飛下的淚珠。沈默幾乎被第一鞭打得趔趄一下,但終於還是穩住身子,23鞭落完秋瑀宸就將沈默攏在懷裡,沈默貪婪的靠在秋瑀宸胸膛上,緩了好一會才將秋瑀宸推開,連脖子都是紅的發燙。秋瑀宸知道沈默害羞,只是幫他套上褲子,當沈默試圖提起來的時候,卻打了他手一下,沈默知道是因為還要反省寫檢查,整個身體都燙了起來。秋瑀宸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只能讓沈默更害羞,調低了空調的溫度就走出房去。蠢蠢欲動沈默今天的檢查比昨天的好很多,竟然還出現了難得的對不起三個字。懲罰本上的數目在他自己自覺的過分的偏執下,變成了只看著就讓人心顫的424。甚至還小心翼翼地仰望秋瑀宸,怯怯地問:“剛才惹教練生氣,只加罰100可以嗎?”秋瑀宸只是用沒有溫度的聲音回了句:“明天我不想看到和今天一樣糟糕的資料統計。”“是,教練”沈默用筆直的站姿和響亮的聲音向秋瑀宸證明他的決心,在秋瑀宸揮手之後強迫自己用看起來很瀟灑實際上非常痛苦的姿勢走向碎紙機。當看著那些碎片湮滅在機器裡,他第一次覺得其實懲罰真的是一件很獨立的事。秋瑀宸知道現在的沈默無論是心靈或身體,都需要一次帶著暖意的攙扶,但是,他這些天做的已夠多。或許正如喬熳汐所言,在沈默面前他已經不像自己了。摸透了沈默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所以寵著他,可是,或許自己真的做錯了,一再的縱容只能加深沈默對家法的誤解,放縱的越久,沈默就越抗拒。他今天是真的累了,甚至不願意再繼續。說放棄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挖了個洞,卻沒有想到,沈默卻將這個洞填了起來。沈默已經可以用蹣跚來形容的步子又讓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文禹落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他不願意給沈默留下如文禹落一樣的遺憾。他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