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勤口氣淡淡的,“轉過來。”王鉞息轉過身。顧勤看到的他,倒不算太狼狽,只有一顆顆細密的汗珠沁在鼻尖。顧勤站在他對面,特別冷靜地問,“還有什麼錯。”他問話的時候,王鉞息就覺得身後的傷一絲一絲地灌進了冷風一樣的疼。顧勤看他,“怎麼,還要我問嗎?”“我不該和師叔頂嘴,也不該和師叔提不合理的要求。”王鉞息很快就說了。顧勤點了下頭。王鉞息好怕,因為剛才的經驗,他太擔心他的藤條因為自己沒有回應而突然抽過來,王鉞息試探性的看他,張了下嘴,似乎是w的口型,又很快變了,“七下,可以嗎?”顧勤卻只是道,“在這之前,跟我講一下,你認為你的錯,還有哪些。”王鉞息的心又提了起來,其實針對這件事,他的確想過很多,但思考更多的都是今後究竟該怎麼做,完全沒有想過錯誤之類的東西,剛才的兩條錯誤,已經是他意識裡面最清晰的部分,別的,他的確沒有什麼太多的認識。他低著頭,目光不可避免地掃到顧勤手裡那根藤條。真真實實地體味過那種痛,此刻再也無法冷靜。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髮根處的汗水在拼命地湧出來。顧勤的眉頭皺了起來。王鉞息嚇了一跳,立刻道,“師叔對不起。”顧勤輕輕點了下頭,“你可能還沒有冷靜地思考過。”然後,抬起手中的藤條,王鉞息一抽。他卻沒有打,只是指了指距離門口最遠的牆角,“我給你三十分鐘,仔細想一想。想清楚了,我們再說。”“師叔——”王鉞息有些猶疑,作為優等生,比捱打更難熬的,就是面壁思過。顧勤看了他一眼,“王鉞息,我是希望你明白,這是作為長輩,真心的在給你機會。我如果想罰你,就不是站著。”“是。”王鉞息嚇了一跳。鞠了一躬,向顧勤指的牆角走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鞠躬,似乎是身體本能地要這麼做。顧勤等他站過去了,便將藤條順手扔在沙發上,王鉞息的肩胛骨抽了一下,顧勤打算出門,王鉞息莫名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一聲非常嚴厲的呵斥,“肩膀開啟,後背直起來,腿繃緊,狀態不許松!”然後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我半小時之後進門還是站成這個樣子——”顧勤,關上了門。顧勤從小被教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經常打完球稍稍一個懶散王致就能罰他站一整天,王鉞息從來沒有被用這種語言要求過,但是,他想不起來是因為自己一直做得不差還是在成長的潛移默化中就被父親的眼風矯正過來。但是,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麼長時間的罰站。尤其是,剛剛被打完的時候。雪白的牆壁,一個人的反省,本身,就是一件足以令人羞辱的事。排除思索錯誤不提,僅僅是將自己的身體時刻維持在一種緊繃的狀態,身後的傷就已經是足夠嚴厲的懲罰了。只是,他不敢偷懶。他很少偷懶,但真的意識到,不敢這兩個字,這是第一次。顧勤推開門。在那長達五秒鐘的靜默中,王鉞息僵直的身體幾乎要崩潰掉,他好怕自己拼命維持的標準站姿在他眼裡有任何一點點的不滿意,但他卻絲毫沒有勇氣動一下。顧勤走進來。“啪!”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王鉞息疼得一抽,“師叔。”才算是活過來。顧勤的臉色不好,“站得放空了?”“沒有。我有認真反省。”他其實並不喜歡港臺腔,只是在這裡用我有,確定一個事實。“說說吧。”顧勤吐口。王鉞息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聽到顧勤道,“自己把腳活動一下。”“是,謝謝師叔。”他是真的站到僵麻了,可是,才動得第一下,他就開始懷疑,這種被恩賜的活動一下是不是也是懲罰的一種。疼,身後像是被一根筋牽扯著疼,屁股的位置,火辣辣的。他甚至不用照鏡子就可以判斷,那裡一定起了一條一條細細的檁子。想到才剛剛開始的拷問,突然覺得更疼了。顧勤順手將沙發上的藤條拿起來自己坐下來翹著腳休息,王鉞息揉搓大腿面,活動腰,甩手臂,甩腿,抻筋,動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就在原地站定。顧勤看他,“好了嗎?”王鉞息不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的放鬆還是反省,統一回答是。顧勤揚起了右手,右手裡是藤條。即使隔著至少幾米遠,王鉞息還是嚇了一跳。他大腿後面的那股筋,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抽了一下。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有一點猶豫,連忙從牆角走過來。走到對的位置,轉過身,請師叔責罰。有時候,乖巧這種東西,真的不用教。顧勤用手中的藤條輕輕敲了下沙發的扶手,“轉過來。”王鉞息乖乖轉身。顧勤點了下頭。王鉞息肅著兩手,微微躬身,很是恭敬的樣子,“我不該恃寵生驕,和師叔提出無禮的要求。”“嗯。”王鉞息抿著唇,繼續說,“我不該有恃無恐,放任這段感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滕洋一開始幫他收作業,他並沒有拒絕。“那時候就喜歡她嗎?”和一開始的溝通不一樣,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