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府。”楚衣輕卻望著風行搖了搖頭,心道,沒有確定小夜平安無恙,你父親又怎麼肯放心暈過去。風行再看一眼師叔,也不再堅持,躬身道,“師叔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渙兒就去侍疾了。”楚衣輕坐下,從藥箱裡拿出紙筆來,風行侍立一邊,以為他要寫新方子出來,卻不想他提筆,寫得竟是,“公忠體國的靖邊王何時竟和反賊結為一體了?”風行一怔。楚衣輕傳音入密,“你父親這傷,受得真是時候。”黨參“你父親這傷,受的真是時候。”楚衣輕的入密傳音剛落入耳,風行就鏗地一聲就跪在地上,“父親赤心奉國,絕無貳志,師叔所言,風行實不敢受。”楚衣輕看他一眼,“我弟弟是司馬昭之心,世人盡皆知曉,我師兄皮裡陽秋,世間明白的,卻只我一人。”他看風行,“重華雖說文武全才,比之師兄文韜武略,又如何?他若有本事一劍刺得他昏迷不醒,就不會受這五年之辱了!”風行低頭,“父親遇刺,說是中劍,卻是中毒。君子可欺之以方,臨淵王手持鳴鴻刀而來,又下了毒藥,他身份微妙,父親一時不查,反遭暗算,也是難免。”楚衣輕根本懶得解釋,徑自去了商承弼養傷的東廂,進了門,屏退下人,連金針也不帶,指尖微動,連點了他七八處大穴,隨後趕來的風行急道,“二師叔,我爹有傷。”話還沒說完,商衾寒就醒轉了,面如金紙,氣若游絲,“昭列,我總是知道你一定會救我醒來。”風行見父親雖然臉色極差,但竟能開口說話,也放下心來,“是,孩兒就知道有二師叔在,父親一定能逢凶化吉,多謝二師叔為父親解毒。”楚衣輕很少用內力傳音,此刻語聲卻極冷硬,“不過是曼陀羅和川烏,靖邊王內力深厚,不會連麻藥都扛不過吧。”風行一呆,父親昏迷不醒,竟然中的是麻藥嗎?楚衣輕冷冷望著商衾寒,“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竟能傷得了靖邊王嗎?”商衾寒握著胸口,氣息很弱,“昭列,孩子還在這裡,你又何必如此?”楚衣輕一回頭,指著風行,“你也知道孩子在這裡。你在他心裡,是英雄,是忠烈,一片丹心,可昭日月,你現在在做什麼事?赫連傒的鐵騎要踏進你日夜守衛的國家,長河一封,狄人的戰馬就要踏碎你的山河,凌辱你的百姓,你呢,和反賊虛以委蛇,躲在這裡裝死!你怎麼對得起靖邊王的封號,怎麼對得起士大夫的愛戴,怎麼對得起崇敬你的兒子,怎麼對得起現在還聚在你王府外為你傷勢擔憂的百姓!”商衾寒的手緊緊握著帳幔,“風行,你出去。”風行跪在地上,放開了自己握著的拳,聲音很低,很沉,“父親保重身子,二師叔費心。”他說完,靜靜叩首,退下。楚衣輕衣袖拂過,一道勁風,彷彿一條鞭子,抽在風行手臂上,風行驀地一痛,側著身子,躬立而言,“二師叔,父親心中定有綢繆,風行身為人子,亦是臣下,不敢揣度,更不敢誅心,惟有遵命二字而已,只渙兒知道,父親自有道理,渙兒甘受師叔教訓,也請師叔給父親時間。”楚衣輕看商衾寒,“你倒是會教兒子。”商衾寒極為用力的呼吸,才能吸進一口氣,聲音雖薄,卻極具威勢,“怎敢對你師叔無禮,去替為父跪錄《禮記》,以彰己過。”“是。”風行恭敬應了,又轉過身,對楚衣輕行禮,“渙兒無禮,請師叔恕罪。”楚衣輕看著風行背影,對著商衾寒比手勢,“你是在罰他,還是在罰你自己?”商衾寒突然握住了楚衣輕的手,“昭列,我醫術通神,我的傷是真是假,是重是輕,你應該知道。”楚衣輕只是用力抽回了被他攥住的手。商衾寒重傷之下,哪裡能扣住他,被他用功甩開,整個人就跌在床上,他死死抓住枕頭,“你的弟弟為了要復國,竟然不惜勾結異族,引狼入室,你不去訓誡他,反倒責備我。我功高震主,早被主上疑忌,憑你的曉徹人心,你告訴我,我縱不受傷,當今聖上會派我領兵北上,將狄人驅逐出咱們的河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