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衿冷看這些人服色,像是家將一類的人,領頭的那人又是對衛衿冷一禮,“無奈冒犯,還請新暘公子恕罪,我們是於老將軍府上的。”衛衿冷點了點頭,隨意掃了景衫薄一眼。景衫薄心中一抖,師兄明明吩咐過不許找於文太麻煩的。可是,自己問過他話之後就放他走了啊。衛衿冷看著你領頭的家將,“想是有什麼誤會,這幾日,舍弟一直跟在我身邊,並沒有見過於少統領。”晉樞機笑對商承弼道,“人都說新暘公子是誠實可信的君子,沒想到他也說謊的,看那位闖禍精的樣子,就絕不是沒見過於文太了。”楚衣輕卻突然一縱手中玉簫,曼聲吹奏起來。簫聲大有肅穆之意,吹得卻是《關山月》。景衫薄一聽這曲子心都涼了,原來自己漏夜出去,踏著月亮回來,二師兄全都知道。他原本是懶得解釋,打發了這些人就算了,可如今又不敢違拗二師兄的意思,如此一來連衛衿冷都有些尷尬,看來,二師兄是怪自己著意迴護小夜了。景衫薄道,“我是出來問他,偷偷摸摸地封了小牛莊幹什麼,不過他沒答,我也沒動他。”衛衿冷看他,“什麼時候的事?”“二師兄來的三十四、行程衛衿冷輕輕點頭,“十七那日,各位就不見了主人。今天已是二十三,這六天之中,我們師兄弟都住在列姜衚衕的宅子裡,怎麼今天才要出京安,各位就突然來要人了呢?”“這——”領頭的人猶豫道,“這些天我們都在找小公子,卻一直未曾找到。”“今日看到我和我師兄出城,就想來送死嗎?”景衫薄喝問。晉樞機在車廂裡笑道,“果然,找人是假,攔路是真。”他說著就看商承弼,“這些人既然攔著我的路,我就不能貓在這兒了。”他一推箱門就出去,足尖輕輕一點,人就飄到了那領頭人的頭上,伸足一踢,那人就撲在地上一個趔趄,晉樞機此時卻已是一腳踢到了先前喊話的那名家將臉上,“嘴巴這麼不乾淨!給你點教訓!”晉樞機身形極快,倏忽之間就又踢倒了兩個圍上來的家將,他一腳掃過去,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力道掣住了他腿風,正要留心,卻見車廂裡,商承弼已和楚衣輕動起手來。商承弼的武功一直是剛猛一路,楚衣輕卻著意輕靈,兩人手上拆解招式,商承弼是急取直攻,楚衣輕避得倒也是極為精妙。衛衿冷也察覺到了這其中微妙,想來是剛才晉樞機出手,楚衣輕攔了他一攔就和商承弼動起手來。他知道商承弼早都想試二師兄的功夫,更何況,這兩人俱是當世高手,他想攔也攔不住。倒不若先制止了外面這場爭端。於是親自攙扶起了被晉樞機踢倒在地的那領頭人,“多有得罪。於少統領我們的確未曾見過,這件事既著落在緝熙谷身上,新暘也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只是,在下等此行事關重大,行程卻是延誤不得的。”“好!一個月後,我再來找衛公子要人!”那人倒是很懂得就坡下驢,可惜,衛衿冷又豈是如此容易相與的。“於少統領的下落,我們自然會查訪,但究竟能不能找到,還是未知之數。於少統領吉人天相,相信,有於老將軍威名震懾,一起宵小之徒也不敢將他怎樣的。”“承公子貴言。”那領頭人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招手,帶著眾人去了。衛衿冷迴轉過頭,就見商承弼與楚衣輕已打得難解難分。景衫薄縱馬而來,一鞭子就抽在二人之間,“你招招都掀我二師兄面紗,什麼意思!”鞭影閃動,楚衣輕正以一招采采芣苡擋下商承弼的力壓千鈞,卻突然一翻手腕,握住了景衫薄鞭子,衛衿冷聲音響起,“小夜,不得放肆!”如此一來,這架自然是打不起來了,商承弼道,“昭列公子招式精妙微纖,佩服!”楚衣輕隨意打了個手勢,將他的恭維話還回去。衛衿冷解釋道,“商兄,我二師兄罰下重誓,不以本來面目見人的。您若是實在看不慣他幕離掩面,不如,請我二師兄換一張人皮面具戴上吧。”商承弼聽出他話軟中帶硬,加之又的確是自己失禮,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笑道,“佳人在前,卻‘緣慳一面’,真是遺憾。”他這緣慳一面用在這裡甚是詭異,但又不能說他不對。倒是晉樞機笑道,“你只顧著眼前佳人,卻忘了,身邊還有我這個舊人嗎?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如今,新人竟還沒有笑,你就冷落我了。”商承弼道,“若是能見楚公子一笑,就算效那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也在所不惜。”衛衿冷聽他字字句句都想看楚衣輕真面目,只覺得實在麻煩。這一路同行,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來。晉樞機眼波流轉,“別人已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妲己了,沒想到,你還想再添一個褒姒——”他話說到這裡,卻突然怔怔望著楚衣輕掛在腰間的玉玦。楚衣輕穿得原是類似於衰衣的帶著褶皺的白衫,這枚玉玦也一直藏在褶皺裡,可適才同商承弼動手,這玉玦卻滑了出來,晉樞機呆呆盯著那魚符紋飾,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