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遙停止了哭,她扶著床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捏住蘇槿的胳膊,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對輔導員說:&ldo;我知道了老師,我收拾好東西會馬上從宿舍裡搬出去的。&rdo;輔導員覺得有些慘,不忍心再看,應了一聲後,轉身走了。宿舍裡只剩下了兩個人,蘇槿看著江小遙,眼眶裡的眼淚終究沒有忍住,她抱住江小遙,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的哭過。江小遙抱住她,說:&ldo;我說過,我可以不上學了,你不能。我在沼澤,你在水裡,你還能重新回到陸地。&rdo;☆、 六年之前19靳斐在家裡等了半天,終於等不下去了,開車去了蘇槿所在的宿舍樓下。他到的時候,蘇槿和江小遙正提著東西下來。江小遙在輔導員走後的一個小時內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並且整理好了思緒。她不能讓父親和弟弟知道她被學校開除學籍,她現在要在s市租房子,然後繼續做酒促。家裡缺錢缺得要死,她是家裡唯一賺錢的。&ldo;好的,謝謝。&rdo;江小遙結束通話電話說,&ldo;我先去同事那裡住兩天,等找到房子再搬家。&rdo;靳斐過來,江小遙撐著笑了笑,說:&ldo;靳先生來了。&rdo;蘇槿看著靳斐說:&ldo;我過會就會去了。&rdo;&ldo;嗯。&rdo;靳斐說,&ldo;我過來幫忙,你們要去哪兒,我開車載你們。&rdo;江小遙的同事也是在魔笛工作的,見靳斐送她們過來,神色揣摩半晌,問江小遙:&ldo;你和靳先生關係不錯,為什麼不讓他幫忙讓你留在魔笛。&rdo;&ldo;別說。&rdo;江小遙拉著那個同事說,&ldo;我要在魔笛,人家肯定知道蘇槿也在那裡過。&rdo;就算魔笛不辭退她,她自己也沒辦法在魔笛繼續幹下去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學校裡的人肯定還會去魔笛查,到時候萬一大家說出了蘇槿,蘇槿別想去h大做交換生了。江小遙安頓好,和蘇槿靳斐一起出門,靳斐看著這個房子,說:&ldo;我有個朋友,還有一房子空著,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住那兒吧。&rdo;蘇槿抬眼看了看靳斐,江小遙笑著說:&ldo;算了吧,我住這裡,上班還近一些。&rdo;靳斐也沒再提,載著蘇槿回了家。蘇槿今天心情不好,一直躲在琴房,幫靳斐做完飯,兩人沒什麼交流,六點下班後,先回了一趟學校。到了學校,宿管阿姨看了她一眼,說:&ldo;蘇槿,今天有個女人來找你,說是你媽媽。&rdo;蘇槿眸色一震,宿管阿姨說:&ldo;她說在外面招待所住著,這是地址,讓你過去一趟。&rdo;蘇槿想起郭薔薇,接過宿管的紙條,說:&ldo;謝謝阿姨,我知道了。&rdo;說完,拿著紙條上了樓,等回到宿舍,將紙條窩了兩下,扔進了廢紙簍。宿舍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開學伊始,外面宿舍人來人往,女生們談笑風生,或是聊著假日趣聞,或是聊著新衣服新鞋子新手機。而在她這裡,只有兩張空床。宋秋的父母或許是已經傷透了心,輔導員打過電話,讓蘇槿將宋秋的東西,收拾一下,直接扔掉。蘇槿起身,簡單打包一下,拎著一行李箱,扔在了垃圾桶旁邊。人生人死,不過是一念之間,死掉的人不知怎麼樣,活著的人卻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宋秋的父母現在應該是傷心到無以復加,這讓蘇槿想起了她的母親。如果她死了,郭薔薇定然會拍手稱快吧。在她發呆的時候,周圍很多女生的目光投過來,蘇槿有幸成為&ldo;那個跳樓女生的舍友&rdo;,曝光度非常大。手機鈴聲響起時,蘇槿愣了一下,夏日的夜晚空氣潮溼黏膩又悶熱,蘇槿掏出手機,是本市的陌生號碼。她以為是江小遙的同事給她打的,按了接聽。&ldo;喂。&rdo;蘇槿說了一句。&ldo;喂,小槿,是我,我是媽媽。&rdo;郭薔薇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的枝蔓,瞬間插、入蘇槿的身體,延伸到了四肢百骸,給蘇槿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顫動。蘇槿一聲不吭,手指放在結束通話鍵上,半晌沒有按下去。腦袋裡嗡嗡響著,郭薔薇的聲音絮絮叨叨傳了過來。&ldo;你爸爸跑了,你弟弟被亮哥抓走了。小槿,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以後,你在學校好好讀書,我在這裡賺錢養你。&rdo;郭薔薇哭著說,&ldo;小槿,家裡只有咱們娘倆相依為命了。&rdo;蘇槿冰冷的內心,驟然被郭薔薇注入了些暖意。她從未料到,郭薔薇有一天會施與她親情。這種親情,在她空洞的十幾年裡,從來沒有過。以至於突然出現後,讓蘇槿覺得有些難言的溫馨。她並沒有掛掉電話,端著手機聽著電話那端郭薔薇絮叨著,她問:&ldo;媽,你現在在哪兒呢?&rdo;蘇槿結束通話電話,回去從廢紙簍裡掏出了紙條,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