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著些剛睡醒的嘶啞,陸軒溫柔地&ldo;喂&rdo;了一聲。穿著寬鬆的睡袍,男人起身,端起白瓷壺給自己倒了杯水。&ldo;喂,在睡覺嗎?&rdo;丁辰問。端著杯子喝了口水,清涼的水順著喉管流下去,讓陸軒清醒了不少。穿著睡袍,男人應了一聲,然後將衣服繫緊,這才穿著棉拖慢悠悠地下了樓。客廳裡,碩大的壁爐火焰熊熊燃燒,金髮碧眼的女僕正在添炭,見男人下來,衝著男人禮貌一點頭。陸軒笑著與她點了點頭,面色溫柔地示意她先退下。女僕臉色微微發紅,淡笑著退下了。男人坐在軟皮沙發上,眉頭緊皺,看著壁爐裡的火焰,問:&ldo;怎麼了?&rdo;丁辰少有的這麼頻繁的給他打電話,如果打的頻繁,那必然是有事情。男人聲音溫和,端著杯子,清澈的液體順著他喉管進入了他的胃裡。丁辰沉吟半晌後,才對陸軒說:&ldo;我剛參加完《驚蟄》的試鏡。&rdo;想起衛臨沅,自然就想起衛臨沅的侄子衛澤,陸軒面部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應了一聲,淡淡地問:&ldo;結果怎麼樣?&rdo;陸軒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投其所好。衛臨沅電影主角的啟用,基本上都是新人。丁辰在這批新人裡算是出類拔萃的,再加上有衛澤這麼一層關係,陸軒知道丁辰拿到角色是很穩的。所以,當丁辰說透過的時候,男人情緒依舊未起多大波瀾。可是,畢竟是丁辰的一次成功,心中還是有所欣喜。男人笑著說:&ldo;不錯。&rdo;寬敞的大廳裡,地板光亮無比,黑色的地板反射著青年清俊的面龐,甚至能看清楚青年微皺的眉頭。兩條黑濃的眉毛聚攏在一起,眉峰顯得更加突出,讓青年多了絲男人成熟的英氣。沉默半晌,丁辰才緩緩地說:&ldo;但是……這部戲需要學習小提琴。&rdo;男人一笑,反問道:&ldo;你不喜歡?&rdo;&ldo;倒不是說不喜歡。&rdo;丁辰說,然後才彆彆扭扭地說:&ldo;就是,得讓衛澤教我。&rdo;電話那邊,已經陷入了沉默。丁辰抿著唇,聽著電話那端的沉默,抿緊了雙唇。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張雪從車裡出來,已經衝著他招手。丁辰回過神來,笑著揮手錶示知道,然後,又繼續蹲在地上。&ldo;你已經決定了。&rdo;沉默之後,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不是疑問,不是反問,而是陳述句。聲音很輕很淡,像是一根羽毛,輕柔的在丁辰的心上刮搔了一下。丁辰喉頭有些緊,末了,才笑了笑說:&ldo;嗯,是的,我決定參加。因為這是一次機會,我不能錯過,而且我覺得……&rdo;電話那端,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像是千年古林中,山頂那座涼亭中傳出的幽遠鐘聲。&ldo;我相信你。&rdo;四個字,穩穩當當地砸在了丁辰的心裡,將原本搖擺的心給釘了個嚴嚴實實。丁辰喉頭一鬆,突然眼裡有些發熱。胸口像是被白雲託著一般,來來回回,溫暖宜人。丁辰蹲在了地上,心中的感動與感激還有濃濃的愛意堵在他的喉嚨裡,讓他發不出聲音來。腦海裡,男人的聲音、男人的動作、男人的臉、男人的一切……丁辰眉頭微微皺了皺,臉上似乎帶著委屈,聲音裡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撒嬌。&ldo;我想你。&rdo;陸軒的心被軟軟的拳頭攥緊,血液順著緩緩地流淌,陸軒笑起來,聲音依舊低沉,像是鎮定劑一樣滿是安撫的意味。&ldo;等我處理完事情,馬上回國。&rdo;吸了吸鼻子,丁辰聲音糯糯地說了句:&ldo;好。&rdo;掛掉電話,丁辰咧著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猛然起身往外面的車上跑,一下子起猛了差點栽倒。身體起了個大趔趄,丁辰趕緊扶住外面的門,然後一蹦一蹦地跑了出去。上了車,接過小淼遞過來的水,丁辰雙眼閃著亮光,臉上的神色也不似剛才那般充滿陰霾。張雪知道事情已經解決,心中也是高興,對司機說了句:&ldo;開車。&rdo; 車子緩緩行駛,已經漸漸走遠。天潤大廈內,衛澤看著車子漸漸走遠,笑了笑。眼眶中,卻閃著悲傷的光。丁辰並沒有跟著張雪回公司,好不容易有時間,丁辰自然要去陪秦諾。到了的時候,正趕上李俊給秦諾做身體檢查。見丁辰進來,秦諾高興地叫了他一聲。穿著一身白大褂,將李俊的膚色襯得有些黑。見丁辰來,李俊笑哈哈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走了。李俊性格倒是直爽開朗得很,秦諾中午一直跟他玩兒,心情也好很多。快到了午飯的時間,護工送了飯菜進來。這所療養院裡的病人,每個人都有專屬護工。秦諾的專屬護工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微胖女人,秦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