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時剛到地方就愣住了。
怎麼宴家負責出面的不是宴亦安,這跟他預想中的可不太一樣。
引著他進來的人卻把這種呆愣領會成另一重意思。
他以為這位林副總是不認識宴琬,於是介紹道:“這是宴氏慈善基金會的理事長,宴琬女士。”
林時難得有些卡殼,他試探性的開口:“宴……宴女士?”
宴琬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起一點,顯然對這個稱呼不怎麼滿意。
當然也可能只是單純對林家人不滿意。
林時決定不管宴琬是怎麼想的,他都要理解成後面那種。
就在他以為宴琬不會理他的時候,宴琬還是朝他點了點頭,一開口就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林副總,我安排人帶你去了解情況。”
林時罕見的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就被人打發走了。
林時:“……”
有那麼一刻,林時自己都覺得自己瘋的更上一層樓了。
這種明顯不被看在眼裡的態度,如果是林家的任何人表現出來的,他都得在對方名字後面加個加急符號,但宴琬這樣表現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一點違和。
林時:“……”
宴家人有毒。
這麼想著,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宴琬。
那是一位衣著利落的女士,不是溫婉長裙,沒有標誌性的高跟鞋。
只是一身簡單的西裝加上小皮鞋,站在那裡就在所有人心裡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他看到有人神情慌亂,明顯是帶著問題來的,卻能在宴琬的三言兩語後信心十足的離開。
在這種嘈雜慌亂還夾雜著各種土話方言和雷鳴暴雨的環境之中,她也顯得如同舞臺上的白天鵝一樣。
“林副總,林副總?”
林時回過神,才發現助理和引路的人已經叫了他好幾聲了。
他頓時樂了,大大方方的說:“呀,真不好意思,看你們宴…女士看愣了。”
被宴琬安排過來引路和介紹情況的人也是慈善基金會的副會長之一,平時跟宴琬接觸的不算少。
宴琬剛從宴母手中接過慈善基金會的管理這份工作的時候,副會長就已經在了。
這也代表,他可以很輕鬆的分辨出母女兩個處事的不同。
宴母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氣質和長相都偏向溫婉,行事也溫婉。
這種人看著不適合做管理者,可基金會里的大家都很信服她,只是又仗著她的好脾氣難免鬆散一些。
宴琬則更像是她那位兄長,看著不好惹,實際上更不好惹。
一上位就手腕凌厲的重新整頓了有些散漫的慈善基金會。
而這位林副總竟然會看他們會長看愣住。
副會長:“……”
那隻能敬他是條漢子了。
副會長提醒:“可以直接叫宴會長,這裡沒有女士男士,只有為慈善事業工作的愛心人士。”
林時:“……”
一直都是他噎別人,難得的這次他感覺自己被噎住了。
“行吧,”林時艱難的說,“我記得你們宴會長是學舞蹈的。”
宴先覺有一天一連發了十幾條朋友圈,都是他姐在臺上跳芭蕾的短影片和照片。
直接刷屏了他朋友圈,知道的這是姐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痴漢呢。
副會長也愣住了。
他笑了笑:“林副總還挺了解的,不過剛遭遇這種事,工人們的情緒都不太好,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反正這個情緒又不是針對他們宴氏的,誰家做的孽誰家自己負責。
他也想快點把這燙熟芋頭甩出去。
在他們宴氏的地方待著,還要鬧,這算什麼事兒。
林時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
他就是覺得,宴家這家風真的還挺神奇的。
在林家長大,他對女性的認知,至少比社會主流落後了五十年。
這不能怪他,他身邊都是什麼人呢。
恨他爸恨的要死,但又不得不討好他爸,生個孩子就為了讓孩子替她捱打的她媽。
一群拼命跟老爺子生孩子的不知道多少房的小奶奶們。
林家的女兒沒有繼承權,從出生……不,不對,是從孕檢查出是女孩起,她們的母親就會被挪出林家老宅。
而這種人也大概不會留下孩子。